他竟然给小魏王掌掴、并且痛斥了一番,那一巴掌哪里是扇在他的脸上,简直是扇在心头。
脸上的掌印,可以敷药变淡,再敷点粉,加上天色暗,可以掩饰过去,但他脖子上的伤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愈合的。
本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称病不上朝,可他又实在不甘心缺席。
毕竟这是赵襄敏回京后首次早朝,而且小魏王也说估计“明日朝上相见”,所以晋王怎么也不能“失约”,这才戴了个可笑的兔毛围领遮掩伤处。
不过赵兴良虽然惊魂方定,可他却甚是聪敏,皇帝的话音刚落,他的心头急转,瞬间回过味来。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流年不利,皇帝要寻自己的晦气,但晋王眼珠转动,忙道“父皇恕罪,儿臣糊涂一时忘了,儿臣愿意接手彻查此事。”
皇帝的脸上果然露出满意的笑容,连晋王那围领子都看的顺眼了“很好,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去料理。务必有一个明白清楚的结论。”
晋王领旨。
退朝的时候,天色放明。
皇帝本想留下赵襄敏,可却又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再多也是枉费口舌,倒不如先消消气,免得给小魏王活活气死。
而那边齐王赵嘉轩已经迫不及待地先走了过来“敏弟,你到底是几时启程上京的,说出现就出现了,我竟一无所知,简直吓一跳你的行事真是越发的神鬼莫测,怪不得那些难缠的胡蛮都能给你打的七零八落,望风而逃。”
面对齐王的热络,赵襄敏似谦和而淡淡地一笑“大哥过誉了,臣弟也是不得已为之,不是故意隐瞒行踪。”说话间目光往旁边一扫,那是徐徐而退的朝臣们,他看着其中一人,那正是方守恒,仿佛正跟同行的官员们说着什么。
赵嘉轩惊奇地问道“怎么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魏王顿了顿,才道“臣弟不想惊扰到大哥,不过若是不说,怕大哥日后得知又怪我隐瞒,近来有些不明人士,意欲对臣弟不利,所以臣弟才不得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此事皇上也知晓,这才不怪。”
齐王睁大了双眼,显得惊怒交加“什么是何人如此胆大,敢对你不利”
赵襄敏道“大哥不必在意,不过是一些收银买命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室下手,”赵嘉轩眉头紧锁,怒道“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当杀一儆百。不管是谁所为还是背后出银收买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赵襄敏俯身“多谢大哥。”
齐王叹气,伸手拍拍他的肩头“你谢我做什么我还要谢你呢,若不是你在龙城撑着一片天,京城怎会歌舞升平,可恨那些无知的江湖之人,真是胆大包天加糊涂透顶,为了区区金银,意图毁掉我朝的架海金梁,若给我抓到人,定要将他们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才消我心头之恨,也叫人知道,皇室宗亲不是他们能够动的。”
赵嘉轩说了这番,又握住小魏王的手“罢了,总之回了京你只管放心,我不信他们敢真的在京内动手你跟大哥回王府,咱们吃杯接风酒细说如何”
两人出了殿内,还未下白玉阶,就见前方有些吵嚷喧哗之声,似乎起了争执。
原来先前朝臣们三三两两离开金銮殿,有的且走且说今日早朝种种。大多数都是在议论小魏王,个个压低嗓子,不敢高声语。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另一件事,那自然是太仆寺曹家要倒霉的那宗。
一人琢磨道“皇上是何种心意,竟然特意叫晋王殿下负责彻查这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是啊,皇上从不管这些小事,尤其今儿是魏王殿下也在场,按理说皇上的心情该不错的,特意提这个,这是不是”
因为小魏王回京,今日朝上不管发生何事,总该盖不过小魏王的风头,不料皇帝偏偏反其道行之。
众人面面相觑,忽地一人道“说起这曹家,先前方大人那位原配夫人岂不也正在曹府里住着”一说这个,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旁边不远处的方守恒。
又有一个消息灵通的道“你们难道没听说方大人那位原配,今日还要去方府给他们老太君请安呢。”
众人的脸色变得古怪,窃窃地说道“这可怪了,这方侍郎总不会是藕断丝连吧”
“不能不能,”另一人摆手“那言双凤,极其悍妒,想当年还曾经把这种嫉妒成性的恶毒妇人,方侍郎岂会回头”
“可是听说那言双凤貌美非常,保不准”
“呸美貌又怎么样,说穿了不过是个狐媚女子,非但悍妒,而且水性杨花,道德败坏,不守妇道,据说在北镇那里,还养着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几人说的兴起,竟然一时忘形,而最后那人的“小白脸”还未完全吐出,后面悄无声息地有一只脚探出来,猛地向他腰上狠狠一踹
那人还有两级台阶没下,被如此一踹,顿时大叫一声往前趔趄扑倒下去,眼见将摔死当场,幸亏前方还有人没有走开,于是劈里啪啦,带倒了旁边两个人,一起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