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给苍鹭看出来,便只做无事地问“这是哪儿啊,好大的院子,总不会是这个贼小子的吧”
苍鹭听到“贼小子”,嘴一抽,很想告诉她千万别再这么叫了,可又一想,这种说教怕不该自己多嘴。
于是只先请言双凤上马车,言双凤勉强爬了几次,被苍鹭扶了把,才总算上了车。
她把赵襄敏的披风裹紧,上面似乎有些霜雪的清冽,还有一种她熟悉的仿佛醒脑薄荷似的气味,是属于赵襄敏身上的,她赶紧埋首深吸了一口。
可是没有他在身边,言双凤还是觉着冷,便在马车里缩成了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
这么一瞧,才发现异样,这车厢里是有光的,她起初以为是点着灯呢,这么安静下来细看,才发现原来并没有油灯或者蜡烛,发光的是镶嵌在四个壁角的珠子,每颗珠子都仿佛是鸽子蛋大小,也不知为何,竟然散着淡淡地幽光,四颗珠子的照耀下,就算是在车厢里看书都使得,而且光线柔和,并不伤眼。
言双凤好奇地瞪了半晌,起身靠近了细看,伸出手指拨弄了两下,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入神,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仿佛察觉到什么,赶紧把车窗打开了些,果然见赵襄敏带人从院内走了出来。
一看到那道挺拔轩昂卓尔不群的身影,言双凤不由欢喜地抿了抿唇。
赵襄敏也瞧见了她,三两步到了马车边,手在车辕上轻轻一摁,人已经飘然地跃上。
这边小魏王才开了车门进内,言双凤已经张手扑了过来,她毫无顾忌地将他抱得紧紧的,半是撒娇地说道“不是说一会儿么,叫我等了这半天。”
小魏王拥着她,在她的发上亲了几下“抱歉耽搁了。”
言双凤抬头“那贼小子呢怎么处置的”
“你想我怎么处置他”赵襄敏问道。
言双凤道“掳劫良人,意图不轨,这要是报官,总要打个几百杖,关押些时日吧”
赵襄敏含笑“你希望我打他屁股”
言双凤努嘴“这还便宜那小子了呢。而且他是你的仇人,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赵襄敏笑道“好啊,你想叫我杀了他”
言双凤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哼,只是提醒你罢了。”
赵襄敏故意踌躇了一下,道“不过,那小子说,你好像也愿意帮着他对付我”
“他都说了”言双凤离开他的怀抱,侧目看他道“不错,我确实这么说的。你生气了”
赵襄敏望她身旁挪近了些,把袍摆一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言双凤诧异。
赵襄敏道“倘若他真的是我的仇人,你只有那么说才可能博取他的信任,得一线生机,我自然高兴凤二竟这么聪明。”
他用赞许的眼光,注视着身畔的女子。
言双凤本以为他是要来兴师问罪的,突然听到这番话,鼻子忽然酸了。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可难得的是,赵襄敏竟这么懂她。
言双凤低下头,眼中又有点湿润,可忽然她察觉异样“你方才说,倘若他是仇人,难道他不是”
赵襄敏道“他确实不是,相反,他”停了停,他道“这人,是我的一位小兄弟。”
他虽只简单说了这一句,言双凤却很快明白了“是你的亲戚朋友啊我知道了,怪不得他总是对你我的事情刨根问底,他一定是因为听说你我之事,怪我勾搭了你,所以来找我的晦气,是不是”
赵襄敏忍笑“他年纪小,不懂事,我已经训诫过他了,你别再怪他了好么”
“我总算也没什么亏,倒是无妨,”言双凤眨了眨眼,满心地惊疑“可你怎么在京城内还有亲戚朋友的,还有,我明明在曹府,他用什么法子把我弄出来的曹府现在”
“曹府如今并未惊动,你且放心吧,他这个人原本是有点行事偏激的,不过以后不会了。”
言双凤想起骡马市里晋王非得叫那西域人剃胡子一节,点头道“确实,他看着像是个被宠惯坏了的纨绔子弟。”
她突然提醒“你跟这种人可要离远点儿,别跟他学坏了。”
赵襄敏道“都听你的。对了,可有伤到哪里么”
被他一提,言双凤突然觉着浑身酸痛“那小子说,像是给我下了药,也不知什么药,有没有害,另外,我先前摔在地上,手臂还有腿上这里疼得很,必然是青肿了。”
赵襄敏先前只大略扫了眼,没见到她有外伤,听了这些话,才知道大意了,一时暗恨“那小子,”磨了磨牙又温声道“回去后我给你敷药。”
言双凤感慨“得亏我也没给他好过。不然可真是没法儿说了。”
两人说话这功夫,马车便停下了,言双凤刚要看到了哪儿,赵襄敏道“这是我临时歇脚的地方,我看看你的伤再说。”
言双凤道“我以为到了曹府什么时辰了可不能耽搁,还得想想该怎么回去别惊动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