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竟即刻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听少年并无此意,不免松了口气“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说出个缘故来,别叫人蒙在鼓里不明所以,我跟你明明不认识,我想此中兴许会有误会。”
少年细看她的脸,却见她只在头顶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支檀木簪子,散发逶迤在肩头跟胸前。
素净玉色的一张脸,柳眉桃腮,双眼水杏一般,比白日所见盛装打扮,更有一番婉约娇媚的可喜风韵。
他不由地看怔住,心中陡然想起些不该想的念头。
而被当做猎物似的打量,言双凤心头有些发毛。
少年察觉,翻了个白眼“那就说你在北镇的所作所为吧。”
言双凤越发愣怔“我在北镇你指的是哪一件”
她心里飞快地搜寻,倒果然想起一件大事,若说山庄最大的一事,除了先前李顺儿被劫,那就是万马山庄的二百匹马了。
言双凤细看这少年,却见他粉面朱唇,气质高贵,当然不像是少阳山的胡子,那么
万马山庄的王庄主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做马匹买卖认识的人也多,若说有京城的朋友为他出头,也是有的。毕竟先前还有个邬大郎。
言双凤试探问“您认识王庄主”
少年的脸上透出一种“完全不懂”的表情,终于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方才把我错认做谁”
言双凤猛然僵住“吉祥”
少年盯紧她“他是你的什么人”
言双凤还是不信“你是因为吉祥把我绑来的”
少年没有回答,但脸色说明了一切。
言双凤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惊疑,她想到了王庄主,甚至想到了山上的土匪,就是没想到赵襄敏。
“为什么”言双凤匪夷所思“你认得吉祥”
这时侯手脚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她稍稍地动了动手指,却并没有再试图站起。
“我当然认得他。”少年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话,玩味地说。
“你是他的旧相识呢,还是仇人”问出这句的时候,言双凤心怀侥幸,希望自己猜错了。
少年笑道“你觉着呢”
言双凤心想,倘若此人是吉祥的朋友,怎么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掳劫行径,那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
深深吸气,言双凤道“小兄弟,不管如何,咱们有话好好说。”
“谁是你小兄弟”少年一脸嫌弃。
“是我叫错了,”言双凤从善如流的“小公子”
“什么小,我有那么小么”他仍是不悦。
言双凤从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好脾气“不小,一点也不小。”她毫无阻碍地附和“大、大公子”
少年翻了个白眼“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只说,你跟那个吉祥是怎么回事”
言双凤摇头“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少年双眼眯起“你不肯说你可别逼我。”他说话间,俯身自靴筒里抽出一把巴掌长短的匕首,去了刀鞘,锋利的刀刃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你生得还不错,我可不想在这张脸上留下点记号。”
言双凤咽了口唾沫“你、叫我说什么”眼睛瞥着他手中的匕首,她的心一直往下沉,本以为这少年是为了方守恒出头,那还好办些,哪成想原来他是冲着赵襄敏来的。
“从头到尾,你跟吉祥的事儿。”他回答。
言双凤屏息,在心中飞快地转动“天地良心的,我跟吉祥实在没什么我是救了他,不过我可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当时他也怪可怜的,连自己的名姓都不记得,我就留他在山庄里当马夫了。”
既然是赵襄敏的仇人,当然越是把自己跟赵襄敏的关系撇的清些,越可能全身而退。
“马夫”少年的震惊简直夺眶而出,手中的匕首都跟着一抖“你说真的”
言双凤瞥了眼那发颤的刀刃“是啊,他好歹也能干点儿活,我是想着不能叫他白吃饭,也是好心收留他,如此而已。”
少年魂不守舍,仿佛在磨牙“他、他竟甘心当什么马夫”
正说着,地上的言双凤突然起身,她狐狸扑兔似的向着少年扑了过去,猝不及防间已经将他抱住。
少年只觉着一股奇异的馨香在瞬间将自己包围,所触所及香软异常。
但同时,脖子上又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住。
“别动,”是言双凤的声音近在耳畔“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少年窒息,方才他沉浸在震惊之中,又加上言双凤一直显得软弱无力般跌坐在地,他竟完全没有防范,手中的刀也早在慌乱中掉落在地上。
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言双凤你在找死还不放开”
言双凤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发簪,檀木簪尖锐的一端抵着少年的颈间,她道“我又没招你惹你,也没作奸犯科,犯得着被你半夜掳来审犯人一样这是哪儿”
少年冷笑“这是你逃不出去的地方。”
言双凤靠近他耳畔道“放心吧,我若是死,也必然拉你当垫背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