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要工钱,今儿又让他多做了一件艰难之事,就算他有些心情不好,那也是应当的。大过年的,倒是不用跟这粗人计较。
于是她反而笑了“好吧,那我回头问他就是了。你回去吧,让如意给你送些吃的,好好休息休息。”
苍鹭连答应都没答应一声,更别说谢了,转头往外就走,言双凤吃惊地看着他,觉着这人简直要造反。
不料苍鹭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吉祥所做的都是为了姑奶奶,您对他是不是能好点”
言双凤还没反应过来,大眼瞪小眼,苍鹭却没有给她再发问的机会,转头飒然去了。
等到眼前没了人,言双凤才总算回过味来“这混账东西,是仗着我不会赶他走吗竟敢当面给我甩脸子”
匪夷所思地想了会,却又喃喃自语“连这个粗人都说我对吉祥不好,难道我真的对他不好”
不多时如意来了,言双凤问她吉祥的情形,如意道“先前喝了热热的姜汤水,吃了点东西,又叫准备洗澡水呢。”
言双凤点头“你去厨下弄些东西给那阿苍送去。”吩咐了这句又自我夸赞地叹气“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简直是菩萨心肠。”
如意听见她念叨,便吐舌。
言双凤眼尖看见了“你那是什么脸色”突然想起苍鹭临去的话,心头微微一刺。
赵襄敏前脚回了南院,后脚戴涉便到了,他不等别人动手,自己上前伺候小魏王更衣。
“殿下,”戴涉手中握着那被风雪浸透的棉袍,忍不住低低地“何苦如此。”
赵襄敏外间的一件棉袍禁不住那冷硬的风,幸而里间套了件毛儿的夹袄,头发间都是冰雪珠子,烛光下闪闪发光,看的戴涉竟是一阵鼻酸。
赵襄敏听出他声音不对,回头看了眼,略觉诧异“这算什么,当初在军中多得是这样的时候,早已习惯。”
小魏王幼年在军中,有时候随着队伍挺近或者追击,经常雪夜行军,一走便是没日没夜,餐风露宿,铁甲寒衣,犹如家常便饭。
戴涉低了眉“殿下心胸宽广,但是下官怎能坐视不理别的都罢了,可那言”
先前在门外,那言双凤口没遮拦,胡言乱语,每一句都足够人头落地的了,戴监军也算是个好涵养的,却也有不堪忍受之感。
他承认言双凤是个美人,但也没有到倾国倾城令人发狂的地步,简直不明白小魏王为什么就能对她甘之若饴,也许,真的只能用苍鹭的那句话来形容那妇人有些媚惑人的手段。
赵襄敏奇怪而不悦地扫了扫他“本王的事与你何干”
“殿下”戴涉再也无法按捺,后撤一步跪了下去“下官再度恳请殿下,即刻转回王府。”
赵襄敏不理他,只转到屏风后去,戴涉并不起身,拧眉道“殿下就算真的舍不得那言双凤,自然有一万种法子把她带走何必只屈尊在此处”
这倒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想过多次的。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到赵襄敏的声音隔着屏风,寒意侵人“你若敢自作主张,本王先砍了你。”
戴涉震惊地望着屏风后那个朦胧的身影“下官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王爷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个区区妇人,就算是皇上知道了恐怕也”
还未说完,便听赵襄敏喝道“不用你说,你在此地的事情已了,尽快离开,本王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听见这些话”
“忠言逆耳利于行,不管如何,”戴涉咬了咬牙“还请殿下三思。”
回答他的是三个字“滚出去。”
戴监军从房中退了出来,三根手指摁着额头,头疼如裂。
风雪从漆黑的夜空坠落,打在他的身上脸上,他慢慢地沿着廊下而行,却见苍鹭自院外而来。
两个人的目光对了对,戴涉止步,苍鹭走到他跟前。
同在军中的,不用多言,彼此便都知道对方的心意,苍鹭说道“监军可劝过王爷了”
戴涉摇头“他还是不肯答应。”
苍鹭道“为了那女人”
戴涉苦笑“我竟不知那妇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苍鹭眼中掠过一道寒光“我看小王爷只是暂时地被迷惑住了,不如让我去把她”
他没说出口,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戴涉道“不可,小王爷绝不会善罢甘休。”
苍鹭低低道“只要没了她,一了百了,就算殿下饶不了我,只要能让他回心转意,我死也值了。”
戴涉仰头叹息“你怎知道没了她殿下就会回心转意万一,情形更坏呢”
苍鹭道“更坏”
戴涉满目狐疑不解“我始终觉着,王爷不是那种为色所迷的,他在此地,应该是有所图。”
“图什么”苍鹭嘲弄般冷笑“图言双凤的前夫方守恒是兵部侍郎”
戴涉也跟着一笑。
苍鹭道“我们都知道殿下的脾气,就算是天大的事,他也不至于做到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