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尔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可用的却依旧是敬语,还称呼林灼为老师,听起来非常阴阳怪气。
林灼慢慢收起脸上的虚伪关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堪称灿烂的笑颜,当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羞愧“那说好了,从现在起,我们谁都别恶心谁。”
巴德尔“一言为定。”
就在两人达成默契之时,荒芜之地最深处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内,乱七八糟的争吵声已经持续了将尽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前,也就是林灼与巴德尔一同被传送到那条山缝中的时候,沟壑内窸窸窣窣仿若呓语般不知疲倦的声音出现了刹那的寂静,然后就跟反弹似的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
“是父神是父神的气息”
“闭嘴蠢货祂的气息才不会那么微弱”
“父神父神我们知道错了放我们出去吧”
“出去出出去”
“再也不干涉不干涉我保证求您放出去”
“看看你们现在的窝囊样你们以为跟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求祂就能离开这里吗别忘了当初就是祂把我们关在这的”
“住口”
“恳求父神原谅,的无礼与我等无关。”
混乱的声音中蕴含着怪异的词汇与力量,足以令途径此地的冒险者在听到这些声音后丧失理智陷入疯狂。
直到有一个声音说“父神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争吵声才慢慢平息下来,只剩连话都说不全的细语,还在不停地、小声地祈求着原谅,想要离开这里。
之后又过了许久,一个声音问“你们还记得,那个被父神亲手捏造出来的神裔吗”
另一个声音“他身上必然留存父神的气息。”
“我们,被关着,被一点点消磨他却,在外逍遥,享受自由”
“把他抓来”
“把他抓来,父神赐予我们的牢笼,怎么可以少了他。”
尖锐的恶意如毒蛇般爬过干涸龟裂的荒土,追上了跟在林灼身后的巴德尔。
巴德尔与阿比斯同时感受到了那股由恶意化作的阴寒,可当他们回过头,却只看见一望无际的土地与天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灼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娇弱的圣子殿下终于走不动了”
巴德尔收回视线跟上林灼,可莫名的不安始终在他心头氲绕,他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确定现在还不到傍晚,可头顶压着的棕红色夜空怎么看都像是晚上。
他听说过荒芜之地会出现极夜的现象,而这往往意味着加倍的危险。
但林灼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且知道确定方位的咒语和仪器在这都不起作用,熟练地通过星星的指引找到了出去的方向。
巴德尔在沉默地跟随了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们还得走多久”
林灼,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
巴德尔“咒语用不了,扫帚也不行吗”
林灼从手链里掏出一把扫帚丢给他“你试试”
巴德尔接住扫帚,还没试就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因为他根本无法跟扫帚产生任何连接,无法连接的扫帚除了拿来扫地,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传送阵,巴德尔记得阿比斯将那枚刻有传送阵的铜币送给了林灼,林灼要想离开,甚至不用现场找材料画阵,握住铜币注入魔力就能走。
可她没有这么做,说明传送阵也不行
等等,如果传送阵不能用,那他们怎么能通过传送阵进来
巴德尔问“传送阵呢”
林灼“所有传送阵都会在注入魔力的瞬间废掉,所以这里只能在外面画单向传送阵进来,不能在里面画传送阵出去。”
阿比斯听了他们的对话,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地方”
巴德尔知道阿比斯想说什么,出声道“简直就像是个牢笼。”
林灼“谁说不是呢。”
林灼接话的行为让他们俩产生了林灼能听到阿比斯声音的错觉。
但应该只是错觉。
两人就这么走了几个小时,从不到傍晚走到深夜时分,始终没能看到荒芜之地的边界。
期间他们遭遇了三场元素爆炸和一场元素暴风,还有数不清出现了多少次的时空裂缝。出现爆炸和暴风还好,林灼都能轻松应对,巴德尔也只需要做一朵受保护的娇花就行,可一旦出现时空裂缝,他们俩就会毫不犹豫抛弃对方。
巴德尔怕被林灼再一次当成趁手的工具扔出去,林灼不想躲裂缝时还要防着巴德尔在她背后捅刀子。
奇怪的是等躲开裂缝后他们又会主动找到对方,继续一块走下去。
深夜三点,林灼忽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次她没有再抬头观察星辰,而是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巴德尔警惕起来“这附近有什么问题吗”
林灼“我饿了。”
巴德尔“”
林灼走向一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