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女堆中,听到熟悉音的二妮抬起头来,壮着胆子往四周打量。
本来就有夜盲症的二妮,然看不到烛火之外黑漆漆一片的黑暗中到底有什么。
树中人只无喜无悲“看”着燕红,并无反应,倒是也没有进攻来。
燕红反正也打不这东西,索性解除死判官状态、收起斧头,恭敬地道“在下燕红,冒昧入山打搅前辈清修,不甚惶恐,不前辈如何称呼”
大约是见到燕红从“鬼”变作人,树中人总算有了反应。
只听“咔咔”连,小半个上身探出树皮的树中人,从树身上“走”了下来。
双足落地,这从树中走出来的木人,光秃秃的脑袋上冒出绿幽幽的毛,又有树叶那怪树上飘落、披到这木人身上,变幻成衣裳。
如是数息,树中木人,已变做了个绿垂地、身披魏晋大袖长衫的木人。
其面目仍如木雕般死板,皮肤上亦布着木纹,除了木人,确实也没有好的形容了。
现出貌,这木人也如燕红一般抬起双臂,做了个拱手动作,出嘴唇不动,也不是从何处“道友请了,吾乃独秀山之灵,槐木。”
这音既谈不上空灵,谈不上好听粗哑得像是用锯子拉出来的似的,每个字落入耳中都刺得人头疼。
它只说了这么短短一句,那群饱受惊吓的村女,竟一个个昏厥去,却是连它的话都听不得。
额头经被刺得隐约抽痛的燕红,倒是松了口气。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本能地感觉到鬼树对她没有明显敌。
好歹见那么多鬼物,不仅被林恩夫人那种强得可怕的煞鬼挟持,也体验被恶魔召来的、还未完降临的怪物攻击是什么感觉燕红的感低,有没有敌还是能区分的。
但还是那句话,这玩儿终究是非我族类即使这鬼树并不像是林恩夫人,没有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和寒冷彻骨的恶,被盯着看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就像是赶路人偶遇山中虎、被老虎盯着打量,就算那老虎并无伤人之,路人也是要吓得够呛的。
“原来是槐木前辈。”心中万千念头,表面上燕红并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恭恭敬敬地道,“小辈无,打搅了前辈清修,实是我等之。”
山中精怪,并不是都像与蒋百户合作的山中鬼那般与人不两立,这点上,以燕赤霞的态度便可看出将寡妇亡魂“美化”成山中精怪这主就是他出的,可见燕赤霞这位阅历丰富的修道中人并不认为精怪皆恶。
这棵槐树精修出木人之身,道行不算低,虽御使魑魅鬼物,但显然并未扰民山外几里路就有村落,若这等大妖为祸一方,那可不是供奉点童女、在家祠堂烧点纸钱就能解决的。
它那一身森然鬼气皆因跟脚毕竟是槐树精之故,走的应是正道,不然一个月前才离开黔地的燕赤霞没道不与这大妖做一场,不可能被芯片系统无视燕红都进山了也没见芯片系统布任务,已可证明此妖修行。
燕红试探地道出这话,槐树精听了,呆板地道“吾亲见了,道友并非与他们一路。”
槐树精的本体、那颗五米多的槐树,扬起一条树根,指向供桌侧面,因失血多昏厥去的丁道人。
燕红这回是真的长吐了口气。
幸好她在槐树精显形前先暴起出手放倒了那贼道人,不然对方还真不一定对她这么客气
这然与燕红无关,但燕红道己应该拿个态度出来,愈恭敬地道“在下亦是黔地修行中人,黔地出了这等贼子,在下此前竟未曾听闻,属实有;若早得,必竭力阻止,如何也不该拖到如今程度。”
槐树精连吐字都极其呆板,显然没有灵活到听得出言外之,生硬地点头,道“道友能管此”
燕红一愣。
虽不槐树精指的是什么,但此燕红是万万不敢得罪这只堪称山灵的大妖的,连忙道“前辈若有吩咐,请尽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