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为见月草。”
看一眼呆愣中的朱茯,雪七有些抱歉的解释这种在向阳地随处可见的草。
“这见月草,顾名思义,见月而生,无月则死。每一棵见月草的寿命只有短短一日,所以它们的生长速度才会如此迅速。因为这短短一日时间,于它们来说,已是一生。”
“暮则向阳而生,朝则向阳而死。虽名为见月,却渴望阳光。花开长夜,灿若星辰。叶落归根,化为养分。”
“在生长出来的那一刻,见月草就在孕育后代,当第二日的朝阳升起之时,见月草所有的养分都会给种子,以便于它们的后代能在接下来一个月的酷寒之中生存下来,等待下一次开花。”
“见月草不是灵植,但在北雪部落人眼中,胜似灵植。”
听到这里,朱茯突然想起北雪部落人每一间冰屋的窗上刻着的花纹。虽然北雪部落人没有将其大肆宣扬,但每一间窗户上都有这样的花纹,足够朱茯发现了。
“难道你们窗边刻着的那些花纹,就是见月草”
雪七笑着点了点头。
“见月草是北雪部落的族花。只是可惜,在许多年的进阶中,见月草适应了向阳地的生存环境,却无法在其他任何地方生存,所以我们部落并无活着的见月草,只有它的一些花纹。”
听完雪七所言,朱茯心里不知怎的,稍微觉得有些痒痒的,她现在已经慢慢知道,这种心里突然而生的痒意,内容很多。
其中的一项,就是对于喜爱之物的敬佩。
在此之前,她没见过见月草,也从未听说过它们。
可是此刻,朱茯弯下身子,伸出手去触摸那些月牙形状的嫩绿叶子,当感觉到它们随风摇摆的柔弱身姿之后,朱茯竟不禁觉得,这见月草,实在是一种柔韧可敬的植物。
哪怕不是灵植,我也依旧心向阳光,为下一代播种希望。
想到这里,朱茯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那一轮红日,似乎透过这些小小的见月草看见了位于远方的那个虽然没落柔弱,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却从未堕落,不断努力奋进的宗门。
无极宗啊
朱茯知道,现在仅有的那些知道无极宗以往光辉历史的人,就比如隔壁那一气门的门主,都觉得凌君千死守无极宗,太过迂腐。明明以凌君千的天赋实力,不做这个莫须有的无极宗宗主,可以得到更好的资源。甚至可以拜入那些一品宗门
但是朱茯明白,师尊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没落宗门的热爱。
即使已经没落,但是只在那宗门之中生活,就能从那些先辈们的生活痕迹中看出,无极宗是个多么美好的宗门。
明心以明德,明德以明行。
朱茯知道,身为无极宗人,师尊一直都是骄傲的
如今的无极宗虽然羸弱,但就像每个无极宗人胸前的这轮红日一样,心朝红日,永不言败
此时再看看这些见月草,朱茯只觉得更亲切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日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圆圆的明月。
在漫天皎洁的月光之中,这些已经生长到朱茯膝盖那么高的见月草摇头摆尾的随风摇晃,染上了一层剔透的月华。
中间水池里的冰块已经完全融化,水波随风荡漾,激点水珠,无数月光。
站在这些见月草之中,沐浴着清冷的月光,朱茯只觉得心旷神怡,舒服的不得了。
“呼啦”
一条完全透明的只有指头长短的鱼儿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优雅的落入水中。
这浅浅的一声似乎吹响了朱茯没听到的号角,簇拥在水池周围的见月草齐刷刷的摆了摆身子,“扑簌簌”,头顶瞬间许多结出大拇指粗细的花骨朵。
当所有的见月草都结出花骨朵之后,距离朱茯最近的一个花骨朵突然颤了颤,然后在朱茯那双因未经人世浸染所以显得有些无辜的眼前,缓缓绽开。
一朵花开的时间有多长呢
似乎是一瞬间,但又仿若永恒。
这短短一息时间,在朱茯眼中似乎无尽延长,连每一瓣花瓣的舒展角度都在她眼中显露的清清楚楚。
月色的细小花瓣颤巍巍的触摸这个初次见到的世间,如同稚儿,无知,但坚韧。
看着这样的见月草,朱茯隐隐有所感悟。因为她体内有仙魔双重血脉,所以极其易怒。每次发怒,眼睛都会变成血红色,格外显眼。虽然师尊和师兄师姐们都在极力掩盖这种特殊,但是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是吗毕竟人族,在面对异类的时候,态度很少有友好的。魔族之所以现在能在大面上与修士相安无事,不过是因为在之前漫长的时间里,用自己强大的实力证明了这一点而已
可朱茯的修为总会不断增长,遇见的修士修为只会越来越高,不能保证那些人都发现不了这种异状。一旦发现,朱茯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师长们会被自己连累。毕竟他们无极宗,如今还很弱小。
其实,不仅师尊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