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因为今天天气阴沉的缘故,海平面的天空压得很低,海水蓝的发黑,像个吞没人的漩涡。
长长的堤坝上只有徐青桃形单影只。
海风吹过她的头发,就好像,海水吞没的人是她。
又或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就要变成泡沫。
冷不丁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合。
陈时屿心脏骤然收紧了一瞬,然后拉住了徐青桃胳膊。
正在放花的徐青桃一愣,转过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陈时屿顿了下“没怎么。”
他看了眼前面“别走的太远了,容易落水。”
徐青桃心想她又不傻,还能自己直接走进海里去吗
不过转念一想,发现陈时屿好像在关心她,心情又变好了不少。
“我就放一下花。”
白菊的花瓣已经被海风掀起,掉了一两支进水里。
陈时屿忽然开口“不介绍一下”
徐青桃一愣,才意识到他什么意思。
顿时,有点尴尬。
怎么回事时小屿,这个时候玩儿尬的吗
尽管如此,徐青桃犹豫片刻,还是磕绊地开口“妈,我结婚了。这个是,呃,我的我的。”
陈时屿慢条斯理“老公两个字是烫嘴吗”
徐青桃“”
徐青桃“就是这样。”
过了会儿,徐青桃开口“你干嘛突然要介绍啊。”
天哪,尴尬死小桃老师了。
“当然要。”陈时屿理直气壮“我总不能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吧。”
徐青桃“。”
“现在有了名分,我以后就来这里告状。”
“。”
时小屿你这人真的很无聊
懒得和他的幼稚拌嘴。
安静的在堤坝边上站了会儿,徐青桃忽然在内心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他很好,我很喜欢他。
顿了顿,垂下视线。
把另一句藏在内心深处。
我现在,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回去的时候,大概感觉气氛太沉重了,徐青桃岔开话题“我记得平海湾这边好像有烟花棒可以卖。”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徐青桃还真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儿。
她高二有一次来平海港看徐舒音,就记得石滩后面有人放烟花。
是那种立在地上的烟花棒,漂亮的火星高高溅起,充满着生机盎然的鲜活。
她记得很牢。
因为当时堤坝还没有修建的很好,并不是这样的水泥地。下面有一大片的石头滩,走在尖锐的石头滩上面,脚都被锋利的石头给割出血了,海水一泡又疼又痒,比小美人鱼化出人类的双腿走在刀尖上的感觉都疼。
上回陈时屿生日的时候徐青桃就有点手痒想玩烟花了。
这次想起,立刻拽着他到处找卖烟花棒的地方。
徐青桃今天没穿高跟鞋,所以比他要矮上二十公分。
他单手插着口袋,任由她拽着走路,身体的中心在后面,闲闲地跟着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问了好几个超市,终于在一家年代久远的小卖部里找到了烟花棒。
没想到买个烟花棒还能遇到老同学,陈时屿付钱的时候,店老板打量了他好几眼,才有点不确定道“你是不是陈时屿啊”
他抬头。
店老板诧异“还真是你还记得我不,我们以前一个高中的。”
显然不记得。
但依然无法打断店老板叙旧的热情,他叽叽喳喳道“我记得你呢。大校草,之前你高中也来我们家买过烟花棒的你记得不,我印象特别深刻,把所有的烟花都买完了,我还没见过有人买这么多烟花的”
刚想说当年不会是拿去泡妞的吧。
结果看到陈时屿背后还有个美女,顿时止住了话题。
再蠢也不敢说后面那句话了。
就是对他笑了笑。
店老板口音重,徐青桃倒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暮色四合,点燃的烟花棒像星光一样在徐青桃手中闪烁。
徐青桃像个敬职敬业的导游,随口打开话题“前面不远处就是平海湾的歌剧院,还挺有名的。”
她大方的分了两支给陈时屿,笑道“你是第一次来平海湾吧,没想到这边到现在都没禁烟花爆竹。”
陈时屿平静道“不是第一次来。”
徐青桃一愣。
“高中的时候来过。”陈时屿手中的烟花燃烬了,他声音在暮色里很温柔,视线看向她,漫不经心一般“来看演出。”
四下连风都安静。
只听得到两人不约而同的心跳声。
徐青桃的烟花还在燃烧,天色暗下来之后,透过明明灭灭的光,只能看到陈时屿的侧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靠的很近,大概是海边的晚上有点冷,徐青桃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