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磨蹭蹭的收拾了半天,企图拖延时间,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噩梦般的现实。
徐青桃抱着书本,站在课桌边,她的位置是靠教室墙的一边,同桌不让座,她就进不去。
然后这位新同桌,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漫不经心的坐在位置上打游戏,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活人。
徐青桃想起自己一开始得罪了他,更心虚了。
小声的开口,南方姑娘的口音又软又糯“陈时屿。”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徐青桃闷声道“你能不能起来,让我进去。”
像是才注意到她,陈时屿换了个靠在椅背上的姿势。
狼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眼,然后气死人不偿命道“不想。”
不是不能,是不想。
徐青桃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你不起来,我就进不去。”
“哦。”
意思是跟我有关系吗
徐青桃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气得站在原地要哭。
冷不丁,又传来他的声音,干净,但也有些低沉“我比赛那天,为什么没来。”
徐青桃老实回答“我票丢了。”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陈时屿脸上露出了一丝荒诞“票丢了不知道问我再要”
徐青桃心想就你这个态度谁敢啊。
但还是很乖的怂了“但我也去了,我在体育馆外面。”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很狗腿的编了一句“在外面为你加油”
完全没有。
事实上,这招对陈时屿还挺有效果。
对方大概沉默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站起来给她让座。
徐青桃松了口气,连忙钻进里面。
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陈时屿问了句“你打耳洞了”
错觉一般。
其实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听没听到这句。
隔了几天,徐青桃再一次被陈时屿堵在座位里。
这一次对方没为难她,而是抛了个小盒子给她。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珍珠耳环。
徐青桃顿了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陈时屿的神情倒是理直气壮,音色慵懒“送你的。”
她抬起头,小脸茫然。
他慢条斯理的继续“毕竟你为我加油把嗓子都喊哑了,我要是不送你点儿什么。”
陈时屿顿了下“那你的表现不是白挣了吗。”
谢谢但她也没有说过自己把嗓子喊哑了这种话吧
可,徐青桃却没有反驳。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对耳坠,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拥有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还没来得及戴上这对耳坠给他看,噩梦就降临了。
记忆里只剩下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和刺鼻的血腥味混在一起。
小姨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倒在血泊里的程嘉怡,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扇了她一巴掌,力气大的让她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头晕眼花。没等她反应过来,左耳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那对漂亮的珍珠耳坠被小姨活生生扯了下来。
豁开了一条口子,她半个脖颈都是血。
平时唯一对她有些好脸色的小姨,像是终于撕开了伪善的面具。
尖利的嗓音钻进她脑海中。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截肢的不是你”
从那时候开始,徐青桃就不再戴耳饰。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后半段称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她睁开眼的时候,那股窒息的感觉都还在胸口萦绕不去,闷闷地喘不上气。
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半,还能再睡半个钟头去上班。
或许是好长时间没做这么长的梦,徐青桃有点儿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化妆,给大佬做个爱心早餐,刷刷好感度
化完妆,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
镜子里是一张妖冶横生的脸,明艳精致,楚楚动人。
徐青桃却还是没有出门,只是对着镜子发了两分钟呆,不知在想什么。
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犹豫了一下,拉开尘封的抽屉。
然后打开了昨晚上陈时屿送她的那对珍珠耳坠。
下面有两个很小的黑色蝴蝶结,跟高中时候收到的那对几乎一模一样。
徐青桃以为自己这个社畜起的就够早了,但是没想到陈时屿这个霸道总裁居然起的更早。
从卧室里出来,中岛台已经传来了阵阵饭香。
昨晚只吃了一点点白粥打底的肚子,现在已经被勾的神魂颠倒。
该说霸道总裁不愧就是霸道总裁吗。
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