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朝身后一个方向指了指。
可惜越人听得懂雅言,说却是说不太来的。
越地方言与雅言差异太大,皎皎听得辛苦,只能勉勉强强辨认出他们说了“东边”之类的词语。
再加之他们指的方向就是东边,皎皎心下明白或许只要往东边走,她就能找到人。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皎皎心下一松,朝夫妻俩露出笑“谢谢二位。”
她上马朝着东边疾驰而去,没有留意到抱着襁褓的女子愣了愣,朝着她走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似是挽留。
顺着东边而去,皎皎果然发现一座城。
在进城之前,为了避免误会,皎皎把外头的黑色衣衫扔了,露出里面她自己的青色衣衫来这也是她在逃跑前想好的。
又想了想,她还是从地上沾了些灰土涂在脸上。
毕竟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独自在外行走,总是要注意许多的。
等做好准备,皎皎这才牵着马来到城门口,又把刚才对夫妻俩说的说辞说了一遍。
祈水郡有规矩,外来人士在进城时需要出示户帖,皎皎不知道越地是否有这个规矩,因此不免惴惴不安,生怕被拒之城外。
出乎她意料,守卫看了她一眼,拦住了她的马,却并没有拦住她的人,对她说了些什么话。
越地方言的确很难懂,皎皎头疼不已,只能猜测守卫是不准她牵马进城。
不牵马进城也没什么,进城买一些吃食,打听一些消息,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皎皎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犹豫着对守卫说“劳烦守卫大哥替我照看一下我的马,我至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守卫斜眼看她,任由她进城。
皎皎抿唇,心底隐生忧虑。
进入城中,入目景色荒凉,远不如祈水郡的宁静繁荣。街上人烟稀少,一条街只有两三家铺子开张,铺子主人神色也多茫然低落,神态郁郁寡欢。
难不成是此地与战场太近,受了殷、越两国的战事影响皎皎愈发不安,放弃了找人打听消息的打算,打算随便买点吃的就离开。
皎皎顺着一条街走到尾,才发现一家卖吃食的包子铺。
包子铺开着门,却看不到主人。皎皎在屋内喊了几声,才见到一名五六十的老妪从里屋走出。老妪颤颤悠悠地从里屋探出头,见只有皎皎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这才神色一松,扶着门出来做生意。
皎皎说“婆婆,我想要两个包子。”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几枚铜钱,递给老妪。说来可笑,这些铜钱还是当初她从祈水郡带出来的。
老妪看皎皎面生,说得又不是越地方言,犹疑地打量她许久,似是奇怪她为何如此年轻,却孤身一人来此地。
老妪嘟嘟囔囔说了什么,接过皎皎的铜钱,见皎皎懵懵懂懂看过来,知道她是没听懂,不由叹了口气,又多装了两个菜包给她。
皎皎听不懂老妪的话,但感受到了她的善意。
她心下一暖,多取出几枚铜钱给老妪“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我不能占您便宜。”
在这世道,一个老人家过日子只会比她更难,皎皎帮不了她什么,多留些钱却是可以的。
老妪一愣,突然伸手握住皎皎的手。她的手是粗糙的,带着岁月附加的痕迹,紧紧攥着皎皎,带了几分急迫。
“走走”
老妪知道皎皎听不懂越地的方言,只能尽量重复简单的字节,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个字,希冀皎皎能听明白。
她看着皎皎,眉眼是悲凉的,不安、慌张在这张脸上无可遁逃。
皎皎看着她布满风霜的脸,突然很难过。
她喉头不知为何有些发涩“您是让我赶紧走”
老妪点头。
皎皎不知她为何这样着急赶她走,但她看着老妪恳切的眼神,却觉得自己该相信她。
从包子铺出来,皎皎一边拿出一个包子啃了起来,一边快步朝城门口走去。
她一面走,一面留意城里的景象,观察路边零落的行人。留了心眼去看,这才惊觉她自入城以来,除了门口的守卫,居然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不仅仅是成年的男子,便是年幼的男童,也是一个没看到。
男丁去了哪里,皎皎几乎是一瞬就猜到战事吃紧,前线自然是缺人的。
之前待在殷鞅身边,皎皎受他连累,被越人刺杀了十几次,其中一次刀剑在手臂上划了一道痕迹,一次匕首刺进她的肩膀。哪怕明知道他们是奔着殷鞅去的,但被牵连的皎皎还是对越人有几分怵。
可眼下站在这城里,入目无一男儿,她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闷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想要上战场,与人刀剑相碰,过朝生夕死的日子。
这座城处处是不安宁的气息,皎皎加快脚步,想要快速离开。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有越女尖声喊了声什么,声音凄厉。
皎皎被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