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那里是天空而坠入水中,又被哈密的山人称为“鹰愁涧”。
这日,鹰愁涧前出现了一人一马。
那马没什么特殊之处,仅是普通的黄骠马,也无鞍鞯缰绳,而那人却似是个游方的和尚,身高约七尺三寸,面目和善,皮肉细嫩,身披灰僧衣,脚踏旧僧鞋,腰间一件虎皮围裙,赤手空拳,身无长物,只在背后背着个包裹。
将那马赶到水边饮水时,和尚却毫无缘由地开始对它念起往生咒来。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
没等马匹饮饱水,和尚把咒文念完,就听一声泼剌水响,一头全身银白的蛟龙从涧中探出头来,张开大口直接把黄马吞了下去,吞完之后似乎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转动闪亮的银色大眼望向岸边的和尚。
和尚断了咒文,也不惊慌或者逃走,就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那白龙。
“我刚刚吃了什么”白龙开口,声音却清脆似一个女童。
“贫僧的脚力,一匹黄马。”和尚回答道。
“哦。”白龙抖了抖身子,不知从哪丢出些金银首饰落在和尚面前“抱歉,认错人了,按照规矩,百倍赔偿。”
“谁的规矩”和尚也不去碰那些金银,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爸爸不对,是我哥哥的规矩,”白龙答道“若是专程带食物给我的,便给他们十倍的利润,若是不小心吃了非卖品,就给主人百倍赔偿。”
“若是吃了人呢”和尚继续问道。
白龙表情古怪,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你会去吃石块或泥土吗”
“如果需要,会的。”和尚笑道。
“不得了。”白龙眨眨眼,决定放弃交流“反正我把赔偿给你啦。”
她一甩尾巴,直接钻回了水潭里,而那和尚既不捡金银也不走,一动不动地等在原地。
半晌后,水面再次沸腾,这次破水而出的是一条比之前白龙庞大四五倍有余的赤红虬龙,它落到岸边,盯着那和尚,巨口发声,声如雷震“敢问大师法号特地寻我们兄妹有何见教”
他没法不在意,自家妹妹回到龙宫后,但凡讲话就会冒出来那和尚的虚影,关键她自己还看不到,虽然没有具体影响,但令他这个做哥哥的颇为心烦意乱,干脆浮上水面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贫僧金蝉子,自东土大周而来,抗旨前往西天辩佛注经。”那和尚双手合十回应道。
红龙一时愣住“且不说你那抗旨为何意,前往西天的目的难道不该是拜佛求经”
“我即是佛,为何要拜经文有误,为何要求”自称金蝉子的和尚回答。
“哈哈哈,我看出来了,你这家伙大概是来找保镖的,是担心自己牙尖嘴利在路上被人打死吧”红龙哈哈一笑,未见有什么动作,和尚面前的金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凉亭,而那红龙也化身为一名银盔银甲的翩翩公子走进亭中。
“我乃西海龙王敖闰第三子敖烈,方才是我七妹敖玉,此地是我西海避暑行宫,”化为公子的红龙说道“虽然龙族寿元长久,经常浪费在无稽之事上,但也没有轻易与人的道理,我可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来说服我。”
“贫僧金蝉子,乃西天如来佛祖二弟子转世,”和尚道“因在盂兰盆会上质疑师尊讲法,被罚下界轮回,但没有损失任何记忆。”
“不奇怪,我还记得自己的龙身不是这等模样呐。”敖烈不甚在意地端起亭中石桌上的茶碗。
“师尊当时讲道,说有一妇人在哺乳其幼儿,她先打死了叮咬幼儿的蚊虫,又赶走了吃她家剩饭的老狗,”金蝉子说道“师尊道,那妇人不知那蚊虫是她母亲转世,老狗是她父亲转世,而那婴儿却是她仇人转世,当时在场诸佛有说这个故事意味着应该放下仇恨者、有说此乃轮回报应者,还有说应该把握当下无视前世者。”
“哦”敖烈思考一下,不得要领“你是怎么说的”
那金蝉子道“贫僧说三界五行、六道轮回、九幽十类,断没有如此巧合之事,定是师尊为了讲法刻意安排如此。”
“噗”敖烈把茶喷了。
“贫僧又道,此事说明,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若遭遇奇诡不幸,定然是他人安排,不可认命,需想方设法提升自身之境界,终有一日可以大仇得报。”金蝉子双手合十“然后贫僧便被师尊一记大手印扇将下来。”
“你这”敖烈茶也不喝了“我对佛经上的道理不甚了解,但你的观点听来与之完全相悖”
“师尊有言,给贫僧十世的时间返回西天,每失败一次将损失一成记忆,若十次皆败,将亲自将贫僧接回,届时即使恢复佛身,那个想法也会完全消失。”金蝉子点头。
“你们辩论的方法真特别”敖烈重新端起茶杯“但还不足以说服于我。”
“若贫僧说,一起去西天,可以解决敖施主自身的问题呢”金蝉子道。
“你知道些什么”敖烈喝干了茶,将茶碗重重放下,用一双金色竖瞳紧紧盯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