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看了,我们这就回去。”
简云台牵着阿律,转身就走。
再多留一秒,他的拳头都在发痒,随时都会砸到微生千鹤那张儒雅的面具上。
身后传来声音
“不是说做了巧克力吗”
柳芙雅脚步微顿,压讶异又惊喜回头“你要吃你不是不吃甜食吗”
微生千鹤沉默片刻,说“只是不喜欢吃,不是不能吃。”
柳芙雅便又拉停了简云台。
“”简云台冷着脸站在原地,活活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
柳芙雅见他独自生闷气的模样,抿唇笑了笑,小声说“别生气了,小小年纪怎么气性这么大,和简女士一模一样。”
简云台咬牙看了一眼阿律。
阿律也在偏头看着他,浅色的瞳孔像是琉璃一般,眸底深处倒映着弯月。
简云台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转眼冲柳芙雅低声说“你还想把阿律做的巧克力给他吃我要是你们,我剁碎了喂狗都不给他吃。他根本不拿你们当人看”
柳芙雅愣了一愣,笑着说“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以前连饭都吃不饱,只能去偷东西吃。我要是在贱民区生了别人的孩子,孩子也得跟着我受苦要饭。来到神龛,我能够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至少现在能吃饱。”
“”简云台很想问一句“你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吗”,但想起柳芙雅的死亡倒计时十五天,他顿时问不出来了。
简云台拉着阿律转身,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冷着脸走回微生千鹤的面前。
微生千鹤平静看着他。
刚刚的整场对话,微生千鹤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阿律,即便是现在也没有。
柳芙雅鼓励推了推阿律的肩膀,“把巧克力给爸爸呀,还记得我教你说过的话吗”
阿律浑身冰凉,声音低微说“爸爸这、这是我给您,做的巧”他的话结结巴巴,并且声音越来越小,在微生千鹤转眼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更是直接噤了声。
微生千鹤缓缓皱眉。
阿律抓紧简云台的宽袖,后者蹲下身安抚说“不用怕他。”
阿律便定神,鼓起勇气继续说“巧克力,希望、希望您能喜欢”
说着他递出了小盒子。
微生千鹤并没有伸手接,开口问“为什么一见到我就结巴,你有语言障碍”
阿律面色变得更苍白,近乎惨白。
风一吹,他冷得发抖。
就是在这一刻,简云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日在神龛微生千鹤找他谈话,当时的微生律直接杀了进来,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微生千鹤,并且怒到震翻了棋盘。
过去一点一滴的冷遇,在未来汇聚成无法磨灭的鸿沟,尽数报应在了微生千鹤的身上。以后即便是想要弥补,也无力回天。
当初微生律让他远离教父,简云台只是面上哄哄答应,心里却不解其意。现在亲眼见识到男朋友过去在神龛过得是怎样糟糕的日子后,他甚至比微生律本人都要怒。
微生千鹤最终还是没有接过那盒巧克力不喜欢“吃”而不是不能“吃”,但就是不愿意“吃”。这就是他对微生律的态度。
不是不能接纳微生律,但就是不喜欢这个非爱情结晶的产物,所以不愿意接纳。
微生千鹤走后,柳芙雅僵站几秒钟,深吸一口气笑道“我们回去吧。”
“”这次他们是坐车回去的,微生千鹤还算是半个人,给他们安排了轿车。
将柳芙雅送回居所时,简云台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你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吗”
柳芙雅愣滞几秒钟,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当然会难过,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在他的父亲眼里却是个明码标价的物品。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阿律的使命,但”顿了顿,柳芙雅叹了一口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简女士那样,生来就在金窟窿的。贱民生来就低等,无论后天怎么努力,也比不过那些上等人几代祖辈的积累。”
“”简云台抿唇,他从前也是个贱民,说实在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最后能升到政统,祟种绝对占了很大的优势。
毕竟他在副本里死过很多次了,换做其他祟种的人,在第一次死亡时,他们的人生就已经戛然而止。
柳芙雅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笑着面对恶意,告诉自己未来还有希望。”
她冲简云台笑着点了点头,在车窗外转了个圈,玫红色的裙摆被风扬起,“还有,谢谢你,你是今天唯一一个欣赏我的打扮的人,这已经足够让我撑到明天了。”
车中一片静谧,他们现在要回医疗所了。
阿律靠在车座上,抱着巧克力的盒子,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手。
眼圈红红的。
简云台偏头说“他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阿律摇了摇头,声音轻轻说“我在为我的妈妈难过。”
简云台便安静了。
那确实是挺值得难过的。
简云台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