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生气什么意思我在生什么气”
黑客白微愣,又抬手摸了摸鱼星草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感觉你好像糊里糊涂的。”他尾音微扬,笑着说“两天前你考试考砸了,拿着成绩单不敢回家。你不是让我晚上去你家给你求情吗我那天真有事,我都说了我直接黑掉学校官网给你改成绩,让你重新打印一份回去,是你自己不愿意。”
说着,黑客白纤细又透白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做出了敲键盘的姿势。
他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恣意又闪亮,“怎么没有我求情,你妈又骂你啦没办法,阿姨就是比较喜欢我。早让你改成绩你不改,莫非还是不信任我的手段”
鱼星草浑身僵硬,直挺挺瞪着他。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
黑客白抬起手,支住下颚,透白的手腕几乎与脖颈融为一色。他撑着脸,弯着眼角一字一顿说“互联网,是我的天下。”
“”
鱼星草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刚巧这个时候,小贩走到了他们的身边。鱼星草的数字才写到“62”,小贩就从桌面上抽走了那张纸,说“还真让你写到100了。”
他看向黑客白,有些惊异地笑了,“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很容易出错唉,后面的奖品你挑个带走吧。”
小贩似乎看不见就坐在旁边的鱼星草,从刚刚开始,他就没有分出一丝视线给鱼星草。他只能看见黑客白。
黑客白走到奖品处挑选。
叮铃铃
叮铃铃
铃声依然跟着黑客白在走。
鱼星草坐在原位,凳子是铁制的,冰凉的铁面上有一股一股的寒意,顺着他的尾椎骨疯狂往上窜,仿佛隔着空气击碎了他的脊梁,迫使他的背脊深深地弯了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在他的高中时期,黑客白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天才少年,各大名校抢着想要优先录取这人。谁也不曾知晓,这个天才少年亦是网络上极度受人追捧的黑客白。
胡同的乡亲疼爱他,学校里的男男女女追捧他,网络上更是有无数人,为他的恣意妄为而神魂颠倒,将其奉若神明。
那是一个属于黑客白的时代。
一个将全世界的爱意与善意灌注到黑客白的身上,一个恣意张扬英姿勃发、一个未来一片光辉明亮的天才少年时代。
“这个电饭锅不错,隔壁家的张奶奶的电饭锅好像坏了”奖品处传来黑客白喃喃自语的声音,“可是这个电风扇也不错,夏天了,鱼叔叔又舍不得开空调要不还是选大布娃娃吧诶”
他头也不回,扬声问鱼星草,“你妹是不是马上要过生日了”
大布娃娃。
数年以前,鱼星草的妹妹过生日,黑客白不知道从哪里扛回去一个大布娃娃。家里人问他哪里来的,他笑着说“写来的”。
从前旧事与眼前旧影仿佛斩断了时空隧道。哗啦啦哗啦啦岁月的齿轮倒转山河,崭新的布娃娃与当初那个随着妹妹一起,被炸毁在废墟中的布娃娃隐隐重叠,鱼星草从来没有写过数字,也从来没有在当年的这一天,来过中央广场。
这显然不是因他而出现的铃铛旧影。
想到这里。
鱼星草窒息又哀戚转眼看向中心广场,人群纷至沓来,人影交错之间,炉子里的烤番薯热气滚滚,小孩们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像是火车车厢一般从面前跑过。
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视野所及之处,皆是小市井的幸福。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是黑客白的。
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