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被将死的暮气所笼罩。他手捧一个白玉瓶,瓶口还有丝丝昏暗的香灰。
崔煜面色微白,竟有些不敢靠近。
晨君转眸看他,将香灰瓶向前伸出,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崔煜这才上前紧握香灰瓶。
“共感咳,共感本是我和你母亲的天生诅咒,日月同辉天生共感转移到你们身上后,你母亲就一直郁结在心。”猩红血液从晨君的唇边流出,他看着月亮的瞳孔涣散,喃喃道“如今容器已有。我喝下香灰你再将另一半香灰交给你母亲,等她也喝下,你二人就再也不用承受共感的折磨。”
说罢,晨君微微合眼。
不多时就化作一缕耀眼的晨光,随风潜入大地,不留一丝痕迹。
“”
崔煜紧紧攥住香灰瓶,眼眶通红。
在简云台惊异的注视下,他猛地起身,哗啦一声甩出银锁链锁住阎罗。
咔咔
咔咔
锁链不停地在收缩,阎罗的脖子仿佛都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就在这时
地面突然冒出一缕白色光晕,轻柔地绕着银锁链,将其微微挣开。
崔煜瞳孔微沉,下颚绷紧。
顿了许久后,他才沉着脸收回银锁链,看向阎罗的眼神宛如看一个陌生人般。
红烛喜宴,红绸张彩。
满堂宾客,座无虚席。
迎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月神一个人身着大红喜服,枯坐了整整一日。
她面无表情,像是寒透了心。
“三界第一大笑柄啊”堂下传来窃窃私语声“想不到月神居然有今天。”
“可不是嘛,月神上仙皎皎傲骨,从来都眼底揉不得一丝脏。现在现在别说眼底了,她浑身怕是都染了脏。”
“当年只是珍爱的夜明珠被小仙碰了,她都那样大发雷霆。如今丈夫被人碰了,她岂不是要更生气了哈哈哈哈”
“生气又有什么用男人的心啊,留不住就是留不住。当年她和晨君修成正果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他俩绝对不长久。你瞧,如今闹得这般难看,当年何必要在一起呢。”
“晨君此时怕不是和那香灰小仙春宵一刻吧哈哈哈哈”
嬉闹声。嘲笑声。
声声宛如掺着剧毒的针,刺入她的心脏,那里早已经百孔千疮,嘶嘶漏风。
月神骄傲圣洁了一辈子,今日后就会变成全天下的笑柄,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自尊几乎是碎成了一地。
她起身,将那些嘲笑的眼神抛在脑后,一步一步穿过昂长的走廊。
走向自己独居数年的房间。
有小仙焦急跑来,道“月神上仙崔煜上仙送了信过来,是急信”
月神头也不回,声音麻木不仁,“什么时辰了”
小仙愣住“啊”
月神又问“子时过了吗”
“过了。这信您要看吗”
“烧了罢。”
说的是今天,如今子时已过。
已经算第二天了。
别说信件,就算晨君现在回来,月神也决绝地不会再见他。
说的是一天,就是一天。
他回不来,就是违约。
崔煜紧赶慢赶,都没能在喜宴结束前回到晨月峦。等他回来的时候,偌大的晨月峦竟然已经空空落落,没有一个仙人。
就连杂役仙子都不见。
月神遣散了整个晨月峦。
观众们吓得纷纷捂住眼睛“卧槽,我整个人都惊了。啊啊啊简大胆拦住他啊”
“崔煜不要过去呜呜呜呜”
“阎罗弑父已经成为事实了,我现在就很好奇,这种情况下崔煜怎么会弑母”
“不可能误杀啊我想不通,现在情绪最不稳定的应该是月神才对,就算是误杀估计也是月神误杀崔煜,嘶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简云台已经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了,他很想拽住崔煜,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煜一步一步
走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