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像一座微型城市。
程桑子有些烟嗓,不开玩笑时,声音给人一种故事感。
她说“我很喜欢老歌,和徐子漾在一起睡的第一天,家里用黑胶唱片机放的,就是你刚刚哼的那首歌。”
顿了顿,她无所谓似的笑了笑“怎么样,他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
黄栌先是用轻松的语气告诉程桑子,不但活着,还知道饭桌上抢牛排,半夜里对着月亮狼哭鬼嚎。
然后她才说,“其实徐子漾夜里唱的,就是这首。”
程桑子一笑置之,过了良久,才说“前阵子徐子漾总来找我,但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他自己都说过,很可能这一刻他说喜欢我,下一刻,他已经不再喜欢了。”
那天程桑子和黄栌聊了很久,她捏着黄栌的脸,笑眯眯地说“我可真是情路坎坷呀,哪像你呀,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了懂得珍惜和包容你的人。真是羡慕死我啦”
黄栌丢下鱼竿,去拥抱程桑子“过年时我和孟宴礼放了爆竹,那时候觉得,今年会发生很多件好事,我今年是幸运的人,把幸运传给你一大份。”
她念念有词,像个小巫婆,“程桑子,你今年一定会遇到真爱。”
程桑子笑着补充“那我要超级帅、超级猛的真爱。”
“超级萌你喜欢萌的那种”
“no,不是萌,是猛。”
程桑子口无遮拦,“我喜欢能让我下不来床的那种。”
黄栌脸一红,尖叫“天呐”
被黄栌钓回来的那条小海鱼,在水桶里不满地扑腾着,拍打起一串水花。
水滴落在黄栌手臂上,她本来想带这条小鱼回去和孟宴礼显摆,但这么一看,又心软了,拎着水桶把鱼放回了海里。
黄栌陪程桑子一直在海边玩到天色将晚,远处码头的灯火一盏盏点亮,她在夕阳下给程桑子拍了几张照片,看着她眉开眼笑地发了朋友圈,才稍微放心些。
临分别时,程桑子揽着黄栌的肩“妹妹,你看你这个小可爱的样子,哈哈哈哈,别担心我,我没事儿。我还能就因为离开那么个总爱穿得像花蝴蝶似的男的,就不行了”
即便程桑子笑着,黄栌也还是有些忧心的。
到家门口还在给她发信息,约好了过几天一起再去钓鱼。
她手里东西拿得满,鱼竿、折叠椅和小水桶,发信息时不得不停下脚步。
等信息发出去,再抬眼,站在门前的黄栌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这个时间,刚好是晚饭前。厨房里没有杨姨快乐地哼着歌忙碌的身影,客厅沙发里也没躺着徐子漾那个没长骨头的懒虫,连两家的长辈也没在
黄栌翻出钥匙,开门“孟宴礼”
偌大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小肥鸟,站在厨房窗边的无花果树上,“啾啾啾”地叫个不停。
奇怪,人都去哪了
黄栌纳闷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孟宴礼的电话。
他那边似乎有些吵,黄栌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小可怜,蹲在家门口的台阶上,问他“孟宴礼,你们去哪了啊,怎么全都不在的”
“我们在你爸爸这边,今天晚饭在这边吃,忘记告诉你了,抱歉。”
往爸爸的别墅走时,黄栌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孟宴礼不是那么不细心的人,而且她总觉得,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在家里等她,然后再和她一起过去的。
更诡异的是,当她走到爸爸家门前,里面好像也一样寂静无声。
黄栌趴在门板上听了听,连一句说话声音都没有。
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呀
黄栌按着门上的密码,脑子里堆满问号。
推开门,她愣住。
刚到青漓那天,爸爸就已经兴致勃勃地带着她和孟宴礼,参观过整栋别墅。
和孟宴礼家里的装潢风格完全不同,她爸爸在审美上,确实有那么一点暴发户和老帝都相结合的混搭风
那天,黄栌被巨大的实木多宝阁,和挂在上面的各种手串、核桃给震惊了。
客厅还搞了个冒雾气的假山,茶桌上堆放着各种茶叶罐子和茶饼。
但喝茶的用具,还是那个她小时候,爸爸从古玩市场淘回来的大茶缸。
他居然把它从帝都带过来了。
黄栌刚被孟宴礼求婚过,整个人晕晕乎乎,只隐约记得客厅里震惊她的东西挺多,好像还有个跳舞毯和电动麻将桌
可今天,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
那些东西统统不见了,空旷的客厅中央居然是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钢琴旁摆着一棵栽在灰色花盆里的黄栌树。
花开正旺,烟雾般弥漫在枝头。
孟宴礼坐在钢琴旁,在她进门时,浅笑着打了个响指。
随后,他的手落在钢琴上,为她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
家庭原因,徐子漾这个人,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