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茶水洒落在孟宴礼衣服上,他抽出纸巾擦了桌子,然后起身,和黄栌说他去洗手,顺便清理一下衬衫。
再从洗手间出来,孟宴礼遇见了黄茂康。
黄茂康看上起一脸闹心,忧愁地叼着烟,喷云吐雾的样子和去年年底最后见而时比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
但看见孟宴礼,黄茂康的眼睛亮了“宴礼好巧好巧好巧,哈哈哈,能在这儿遇见你,我真的是很高兴。你也是来这儿吃饭的是吧”
孟宴礼“”
一时竟不知道怎么称呼比较好。
黄茂康掐灭手里的烟,把烟蒂丢进垃圾桶里。
他不等孟宴礼回答,马上愁云惨淡地开口,“我和你说,黄栌谈恋爱了。过年期间我有个朋友家的老人去世,我帮着忙了几天,这不,才从外地飞回来,就听说她谈恋爱了,还约我见她男朋友”
这么说着,黄茂康一路拉着孟宴礼,像拉着救命稻草“你那边饭局要是不重要,先过来帮帮我吧,我真怕她那个男朋友我瞧不上,万一控制不住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回头闺女伤了心再和我种下什么仇。我看黄栌和你挺聊得来,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帮我说说她”
包间离洗手间距离不算远,几步路就快到了。
碰巧黄栌出门找孟宴礼,一抬眼,看见她爸热情地拉着她男朋友的手,那神情,宛如拉着亲密战友
“爸爸。”
黄茂康也看见了黄栌,脸立马板起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你那个男朋友呢”
“他”
他不是正在被你拉着么,你还问我。
黄栌一时摸不清怎么开口,但她的犹豫落在黄茂康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黄茂康大步走到门边,往包间里张望
包间里刚才被碰倒的那杯茶水,已经被服务员清理过了。
换了新的茶杯送过来,刚好就只有孟宴礼用过的茶杯装了茶水,放在桌上。
营造出了一种,从来只有一个人在包间里苦等的假象
很好。
人居然都还没到
黄茂康脾气顿时就上来,把孟宴礼拉进包间,关上门,看样子像努力抑制着怒气,端起长辈的气势,问黄栌“那个男孩,知不知道和长辈吃饭,不迟到是最基本的礼貌”
黄栌茫然地“啊”了一声。
倒是孟宴礼笑了,把黄茂康引进座位里,让黄栌也坐下,自己坐在黄栌身边。
他帮三个人都倒好茶,端了一杯给黄茂康,适时提醒“也许,从年纪上来看,不怎么适合叫男孩呢”
黄茂康还没反应过来,一口气喝光了茶水“宴礼,你不用这么客气,应该是小辈倒茶给我们,但你看看现在这情况。”
孟宴礼笑着“康哥,我没迟到,我们来了挺久了。”
“我们当然是不迟到我现在说的是,咱们都到了这么久,那个男孩”黄茂康的话顿住了。
他的目光从黄栌身上移到孟宴礼身上,又从孟宴礼身上,移回黄栌身上。
来来回回看了几圈,黄茂康手里的茶杯捏不稳了,“该不会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吧”
问是这样问,但黄茂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孟宴礼手上戴着灰色的陶瓷戒指,黄栌手上戴了个同款的白色陶瓷戒指,巧合也没有这么巧的。
孟宴礼帮他续茶,大方点头“是,我在和黄栌谈恋爱。”
黄茂意里的精明全都宕机,直接懵了。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该不会去年暑假就”
怕黄茂康误会,孟宴礼把去年的事都大致讲了一遍,讲他留在帝都,后来在黄栌生日那天告白,然后两个人在一起。
“我说你去年下半年怎么一直在帝都”
黄茂康一拍桌子,“我还以为是哪个混蛋男孩拐走了黄栌,原来是你。”
“都说了,用男孩不怎么合适。”孟宴礼笑道。
两个男人沟通起来其实不算困难,孟宴礼是什么样的人,他比黄栌更清楚。
黄茂康一直欣赏喜欢孟宴礼,觉得他是年轻人里难得沉稳不浮躁的人,而且还优秀有担当。
冷不丁让他说,他就算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安在人家身上。
但黄茂康心里是不满的,他的宝贝女儿黄栌,他每天拼死拼活赚钱就是为了富养她。
现在她遇见更富的了
就是不爽。
各种不爽。
看着黄栌扭头冲孟宴礼甜甜地笑,老父亲感觉女儿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这家饭店有名精致可口的招牌菜,嚼在嘴里都不香了。
两个男人知彼知己,又是多年的朋友,席间随意聊着,也不只是谈黄栌的话题。
黄栌插不上嘴,坐在一旁吃吃吃,没留意,被呛了一下。
孟宴礼当时正在和黄茂康说话,目光还停留在黄茂康那边。
听到声音,他下意识去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