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却发现自己始终没有离开过棋盘
他只是做了所有的准备,确保你需要的遗物都能唾手可得。在你没有遇到的地方,你不会知道还什么在等待你。他可以随时更新剧情,随时补完前面的漏洞,随时构思出新的发展,随时编织出新的历史。在他的故事里,自由只是一种令人沉迷的错觉,你看到的所有选择,都是他的选项剧作家,作者,创造了万事万物的辉光,我们难道是第一次知道他是谁吗
然而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实在太多了点,不是吗他还想要我全心全意的信仰。
但是抱歉了,就算是辉光,我也不打算献上我的全部。
这样的拒绝不能算明智吧我说过我做过很多错事。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可能这个选择也不算错得很离谱,只不过我的拒绝把我推向了一个更加困难的局面。哪怕他只是个凡人,我也没有信心能够从他手里夺取胜利,所以我不得不开始考虑失败后的事。
我不能知道,我还能不能用“朋友”来称呼现在正在阅读这封信的你。
几十年后,我已经很难想起我们作为朋友的点滴。你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我可以相信你吗既然卵就是你,你表现出的热情和友善都可能只是对人类情绪的模仿,我应该把自己的遗物交给杀死自己的人吗虽然我们有过友谊,但这不意味着我就应该成为你复仇之路的垫脚石,对吧我对你又有多少了解你难道没有对我隐藏许许多多秘密吗当艾福死去时,你又有多悲伤我们只当了不到一年的朋友,而我在这里度过了超过百年的时光。我的学生还需要我的陪伴,她那么不希望我因为过去的回响而有所迟疑。或许我的猜想是错误的,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你的过去,而是你的未来。既然我没有见证你的未来,也就没有办法确定你不会变成他,对吧为什么不可能是未来的你来到了我的历史,为了你的晋升,决定告别一个老朋友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不是卵,我不应该相信你。
去旧镇那次,加西亚的琴包里是不是装着狙击丨枪他绝对是想要狙击你。我怀疑他背地里是个刺客,现在看来,他的一些习惯都太古怪了,对吧
在艾福的家乡,你和他的经历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他的妹妹存在,我猜她应该很接近异种的形态,你们杀死了她,对吧
还有你,我该质疑你是从哪里得到晋升的遗物的吗在多重历史之门打开的那天,你那么及时地出现在学校,简直就像是预知到了会发生什么事,对吧
真奇怪,我的记忆里剩下的细节都在提醒我我们的友谊有多脆弱,没有什么能够作为交付信任的证据,只是随处可见又不值得细说的日常。
可这么多年后,我还能记得我们四个在钟楼上喝啤酒的那个雪夜。
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非常难,我要放弃太多太多东西。
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坦然面对我的内心。
或许我的确不了解你,谁让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呢那些意外实在发生得太快了。
但我猜,在某一天,你会找回加西亚,会让艾福的剧本在剧院里上演,你还会打开多重历史之门,想要寻找我的踪迹。
我告诉自己,如果这一切真的都发生了,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那么我就可以这么说,你绝对不是卵。
他会是你的敌人,一个你几乎看不到赢过他的可能的可怕敌人。他的盟友会比你的盟友更多,也更加强大,他推动了七重历史的裁定,安排好了你要走的所有道路,你或许感觉自己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但我亲爱的朋友,我会继续前进,并将视你为我的指引者。而这最后一次,我赌你会赢。
你永远的朋友,阿维兰。
信已经读完了,读信的人却没有让目光从信纸上移开。
在他读信的过程里,苏姆一直看着他手中的信。
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神殿里回荡,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回到了从前。
她没有看过那封信。人们总是会忍不住违背承诺,再用天性来为自己辩解,但苏姆不会。
她答应了她的老师,于是数千年之后,她将信交到了对方手中。
就像她答应了老师要杀死他,于是在她送给他的行宫里,她亲手把剑送进了他的心脏。
不过就算没有看过信,她能够想象信上的字迹。她曾经看着他在莎草纸上写下一行行文字,听他笑着叹气,说红海语的字母实在太难画了,第二天他就兴致勃勃地带来了简化和改进红海语的建议,并且充满信心地表示,十年后他就会成为红海语书法大师。
几根手指挡在了信纸的背面,苏姆沿着手指向上看去,目光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他的脸和过去没有任何变化,在苏姆的记忆里,他一直看起来像个年轻人,少有平静以外的表情,那副冷淡的面孔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
只是现在,他看起来和他的相貌并不贴了。
细微的情绪钻进了每一根肌肉线条里,那张脸上的表情在碎裂,像是打碎了面具,随着碎片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