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呆呆地抬起头来。
一个人的性格是可以从细节处看出来的,妹妹的神情怨毒狡诈,姐姐却疯得失去理智。可她的眉眼又满是痛苦,满是绝望。
姐姐大概也是知道叶笙难以对付,她痴痴望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滚烫,炙热,溅落到地上。
孟红拂哭哑着说“求求你。把钥匙给我吧,求求你了,我就想再看一眼他啊。我真的,就想看他一眼啊”
她哭到最后,悲泣得肩膀颤抖,纤细的腰肢像是一折就断。
叶笙低头,眼神深寒,俯下身,看着这个给自己取名“红拂”,曾经违背祖令,不顾一切和人私奔的少女。
孟红拂哭得眼睛红肿,视线迷离,她喃喃说“她不肯做的事,我来,我帮你毁掉孟家先祖的灵牌,我帮你毁掉一切,你带我走吧,我是真的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吃人的鬼地方。”
叶笙“孟红拂,死地到底是怎么来。”
时间坍塌这种事,他不信传教士没有插手。
孟红拂扬起头来,麻木地看着他,随后惨然一笑“我放火烧了古村。哈,死地就这么来了。”
她突然失控。
“他们都是疯子都是疯子他们竟然当着我的面,把他活活打死”
孟红拂处于精神极度崩溃的状态,语无伦次,她手指痉挛颤抖,抓着自己的头发“长靖他留了好多的血啊,他一直在看着我,他到死都在试图救我他伤痕累累朝我伸出手,可是他们用刀砍断了他的手臂他们还用刀砍断了他的脑袋长靖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那群人捏着我的脸,让我看清这一幕告诉我就是违背祖训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违背祖训的下场。”孟红拂脸上笑容和泪水纵横,已经说不出是哭是笑。她的恨在每一个字里,咬牙切齿“他们逼我嫁人,嫁给我的亲生哥哥凭什么啊,嫁什么啊,一起死吧,都去死啊”
“我放了一场火我想把这该死的红楼彻彻底底烧个干净我从楼梯上跳下去,我想去找长靖。但是我没死”
说到这里,孟红拂出了会儿神。
她穿着嫁衣,从楼上跳下去,火海炙热滚烫,却烧不干她脸上的泪。然而她没死成。
一只纸做的小鸟停到了她肩膀上,莲香清氲。她血肉模糊,匍匐在地上,看到了一角黑色的衣袍。那一刻,她好像踏上净土,在神国窥见圣光,檀香袅袅里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夜哭古村日以继日的洗脑都没能让她死心塌地,她却在那一刻差点虔诚到跪下。
但是她太恨了,孟红拂强撑着清醒。
随后她看到了一只朝她伸出的苍老、如朽木般的手。
老人慈悲地感叹说“真可怜的孩子。”
她眼中凝固着泪,为他亲和的声音感动,以为会得到神的救赎。
但是她想错了。
神明越过她,去和高高在上的先祖进行交流。
神明对于华国的“家”文化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对于华国世世代代的祭祖文化更是野心勃勃。
神明帮助先祖,将它的力量一分为二,创下了生地死地。
生地用来迷惑外人,死地用来收集信仰。
神明慈祥地说“别害怕,我的孩子。人终会超越血肉身躯的壁垒,在信仰中重生。”
于是,那些被她一把火烧死的那些村民,跟着她一起去了死地。
死地的村民们没有清晰的记忆,永远活在举行婚礼的那五天。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日以继日,夜以继夜。
神明说“我之前一直对华国束手无措,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们慎终追远的孝文化挺有意思的。如果夜哭古村成功的话,下一次华国的清明节,我会试着跟所有华国人传递福音。”
当然不是传达神的旨意,毕竟在华国,人们更愿意相信“先祖托梦”这种淳朴实在的方法。
华国数千年的家文化浸润下来,祖先崇拜,比什么都要接近信仰。
他创造出这么一个时间坍塌点。以后动用手段,模糊“父辈”的概念,把华国所有对去世亲人的信仰都收集进来,那么多人,总有“恶”的信仰。
以此,作为复苏灾难的养料。
毕竟,华国可是离灾难沉睡地最近的国家啊。
传教士收到神明禁区传来的复苏指令时,刚开始只觉得有趣。后面,他也有了自己的算计。他早就恨透了沙利叶岛那群虚伪的人类,灾难复活,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不过传教士到底还是心里留着后招的,异端帝国里,没有谁会完全信任谁。他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神明禁区对版主来说也是禁区,除了已知的、陷入沉睡的灾难,禁区的另两位版主,一直都还是个迷,如阴影笼罩在帝国上方。
传教士把自己隐入“场”中,他逗弄着指尖的小鸟,与孟家先祖做完交易后,步伐轻飘飘往西南密林走去。传教士看着眼前的高月,低头对小鸟,古怪讽刺地说“非自然局说神明诞生自人类的欲望。好像邪神只会诞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