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怎么出去啊,我在这沼泽里动弹不得靠靠靠小洛怎么你也在这里。”
洛兴言不想回答老板这个傻逼问题。他在水泥中游走,鼻子翕动,猫科动物一般的眼越来越冰冷。
然而祸不单行,就他们被困在水泥中时,上方传来一声古怪的笑嘻嘻的声音。
“嘻嘻嘻,找到你们啦。”
洛兴言拿着手电筒往上照,立刻照出一张诡异的木偶笑脸。那个木偶追了过来,它手里还拖着一个巨大的斧头,蹲在水泥池边,咧着大大的笑容。
“这、这是什么东西。”夏文石看到木偶的一刻,头皮发麻。
苏婉落脸色虚弱地如同一张纸,瞳孔愣愣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木偶放下斧头,突然伸出手来。它的力气大得出奇,将夏文石从水泥池中直接拎出。
木偶蹲下身,一张诡异的笑脸就这么和夏文石对视。
夏文石怂字刻入灵魂,又要晕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有块石头隔得老远重重砸了过来,砸到木偶身上。木偶发出一声尖叫,痛得松开手,它两手抱头,笑嘻嘻地说“好疼,脑袋疼。”
夏文石顺势落入池中,心肝具裂、拔腿就跑,可是他瘦胳膊瘦腿,根本在水泥里无法行动。木偶笑嘻嘻地说脑袋痛,眼睛里的怨恨却已经要化为疯魔的杀意。它动作快速,抓鱼一样,又把夏文石从水泥里捞出
这一次,木偶把夏文石的脑袋死死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斧头,高高举起。
洛兴言脸色难看得出奇,他执行的任务不是a级就是s级,一般没有闲杂人等。这次地下室之行,真是晦气到家了。
洛兴言手中甩出锁链,在木偶举起斧头要把夏文石脑袋剁下时,锁链圈住它的手臂。
刺啦一扯,木偶的身体机关松动,瞬间四分五裂。
“”
夏文石这次是真吓晕了,晕得不省人事。
苏婉落离他最近,强忍恐惧,伸出手臂把他拖了过来。
故事里的人是不死的。
地上碎落的木块上浮现出一层白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木块带到空中,又重新把木偶拼凑出来。再次活过来的木偶,手足关节好像都更灵活了一点。
它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而落到地面后,眼神冰冷,第一时间举着斧头去抓叶笙。
叶笙“”这你不抓洛兴言抓我干什么
叶笙想骂人。
木偶伸出手臂时,叶笙先主动抓住了它的手。木偶愣住,阴恻恻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看出恐惧的情绪,然而叶笙那张脸冷若冰霜,好像从来没笑过。
小木偶突然古怪地说“笑是很重要的东西。”
又来了。
又是这句话。
笑是很重要的东西。
木偶不是异端,它是这个空间的规则产物,叶笙的唤灵对它根本没用。
他这一次可以从木偶手下脱身,但是下一次呢。一次又一次将木偶杀死将木偶困住都没用,它会不断复活不断挣脱,越来越强大。
“对啊,笑是很重要的东西”叶笙跟着它轻声说这句话。
黑暗的空间,加重了人的感觉。叶笙望入它那双黑黢黢的眼睛,杏眼深冷,脑袋里回溯了一遍属于它的童话。
故事的刚开始,小木偶第一个遇到的朋友就是狐狸骗子。狐狸骗走了它的背包,还倒打一耙污蔑它。旁边的人过来看热闹,看到小木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人信它。穿警服的熊拎起小木偶,把它扔出去好远。小木偶撞到了脑袋。
一只兔子走来问“你怎么了。”小木偶说“脑袋疼。”小兔子龇牙咧嘴地做了个痛苦的表情“嘻嘻,装得一点儿都不像。你瞧,你应该像我这样。”
一个老婆婆走过来问“小木头人,你病了吗。”“脑袋很疼。”小木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真不像话,连小木头人都学着撒谎”老婆婆憎恶地离开了。
小木偶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故事的最后,是一个女巫走了过来。女巫问“小木偶,你头疼,是吗”
“是,而且越来越疼了。”
女巫说“那是因为你很伤心,却不会哭。”
童年是一场没有回程的旅行。
叶笙看着木偶这张布满锈迹布满霉斑的笑脸,那道上扬的刻痕从它诞生的时候就印在脸上,成了它一生的表情。
小学课本上的故事,课后总会有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从这篇童话故事中懂得了什么”
这是故事大王的续写,是他对童年的诠释。
叶笙不能与规则对抗。
可是在这里,“故事”远远凌驾于规则之上。
阴暗的水泥池边,木偶阴森怨毒地盯着他,说“谁要是不会笑,谁就没法过快乐生活。”
叶笙轻声说“那你现在快乐吗。”
木偶发出古怪的磨牙声。
叶笙道“刚刚我砸到你的脑袋,你头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