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我言尽于此,剩下的间,就由你好好考虑吧。”老拍了拍唐宁的肩膀,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楼道上空无一人,老旧的感应灯暗淡下去,外面的世界重归冷冰冰的漆黑,唐宁站在门前,他只需要打开房门就能回到看起温馨又明亮的家中。
但他并有这么做,他只是站在门前。
一苦闷又窝火的情绪堆积在胸口,压得唐宁喘不过气,他的肢都是无力的,只有盘踞在胸膛的那股旺盛情绪在独自汹涌。
如火一样的痛苦将他构思好的未全部瓦解冰消。
他曾经决定放弃一切,只和妈妈呆在这个世界,现在却发现这从都不是他一个人饱受煎熬。
唐宁缓缓蹲了下,他蜷缩在门口,闭上眼,一个字也不想说,一根手指也不想去动。
身后传了开门的动静,灯光倾洒一地,照在了唐宁身上,门内是喧嚣的,他听到苏安云说“小宁,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唐宁也想这么问自己。
他那终于坚定下的信念被彻彻底底打碎了,连带着他的脊梁、他的勇气、他所有的一切也都跟着化为了碎片。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怎么做了。
我最想得到的东西,经开始离我而去了
修长有力的手扶起了唐宁,唐宁就像喝得烂醉的人,他的脖子弯着,脑袋耷拉着,连上翘起的发丝也蔫蔫的,他将大半的力气都压在苏安云的身上,鼻梁压在了苏安云的颈窝中,苏安云身上深深浅浅的清香萦绕着他。
“是哪里不舒服吗”低沉的音充满了关切的意味。
只要唐宁有任何一点的不适,他都会如此关切,这毫不掩饰的偏爱是唐宁一直都知道的。
他也知道苏安云对待别人的冷漠。
他一直都知道。
唐宁突然咬了一下苏安云的锁骨,他咬得格外用力,快要将苏安云咬出血。
即是苏安云在这样猝不及防的状况下,也微微吸了一口气。
像会咬人的小狗一样的唐宁却一个人红了眼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点气音,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么意思的质问
你也知道吗妈妈留下会痛苦,你是不是知道
唐宁病怏怏地抬起眼看向苏安云,发丝后的眼睛被泪水蒙着,眼周一圈都是病态的红。
他的牙齿还咬着苏安云的锁骨不肯松开,鼻却跟着染上了一点红晕。
那张俊秀的面容再一次被心疼的神情笼罩了,苏安云伸出手,充满怜惜地抚摸过唐宁蹙起的眉,渗出泪水的眼尾。
微微的痒。
唐宁闭上眼,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牙齿用力咬住唇瓣,整个人充斥着快要破碎的脆弱。
下一刻,他重新睁开眼,跃过苏安云去看屋内的场景。
唐宁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坐着妈妈的身影,电视机屏幕在放着综艺,是当下流行的娱乐节目,妈妈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里面的持人装傻充愣,她也不发出一点笑。
这笑并有多少真切的情感。
妈妈一直都不喜欢看这和娱乐圈相关的综艺,她喜欢看相亲类的综艺节目,当她将电视调这轻人会看的节目,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女人回过,她看向门口的唐宁,开口问道“要一起看吗”
唐宁望着沙发上神态自若的妈妈,他无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痛苦,可是那张脸上的皱纹、晒黑的肤色经写上了间赋予给她的痛苦。
他和妈妈对视,攥住心脏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一点一点收缩,唐宁有丝毫力气,他就像坏掉的机器人,有些卡顿地点了点。
妈妈往旁边移了一点,给唐宁让出了一个位置。
唐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他一步一步朝妈妈走去,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那电视机里传的一阵阵观众爆笑让唐宁有些恍惚,他坐在了妈妈旁边,和妈妈保持着一个巴掌的距离。
他想去靠近这个存在,又怕自己会让她痛苦。
可是她经在痛苦了。
妈妈看着屏幕上的嘉宾晒出童照,她点评道“还是宁宁你小候的照片最好看,妈妈都给你存着那些照片呢。”
苏安云在这个候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跟着看向电视,那些嘉宾发的童照里还有父母的出镜,他看到那些老照片后夸赞道“阿姨轻的样子也是最好看的,像以前的港星。”
对于苏安云的奉承,妈妈么回应,她将嗑好的瓜子放在盘子里,递给了唐宁“要吃吗”
唐宁缓缓伸出手,抓了一大把瓜子仁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瓜子香喷喷的,妈妈问他还要不要,他继续点,耳畔传了大笑,原是电视里的持人和嘉宾笑的太过用力了,他们笑得蹲在地上,似乎眼泪都要笑出。
有这么好笑吗
唐宁又抓了一把瓜子,他不停咀嚼着,浓郁的香味在他口腔中弥漫,妈妈嗑了那么久的瓜子,被他一下子就吃完了。
“吃这么多,嘴干不干”苏安云给唐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