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当诱饵,只是镇子上人都没有敢去当诱饵,到最后章耘被推了出来。
虽然没有人明说,许多人都认为如果举行了仪式,那对打生桩小鬼早就安分了,根本没必要再请朱道长来大费周章建庙。
如果章耘拒绝了,人们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怒火很难再次压下。
提起这些事情时候,章耘神情还算镇,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对待,他向神情写满担忧和不忍唐宁,轻声道“朱道长会保护我。”
“这、这太冒险了”唐宁语气急促道“如果朱道长出晚了一点该怎么办如果他没有办法困住那个东又该怎么办”
其实他更想说是,如果那个朱道长是没么本事骗子又要怎么办。
章耘笑了笑,“朱道长很厉害,我相信他。”
如果真相信,刚才也不会是那么低落表情了,镇长也不至一直叹气,唐宁哪里不知道章耘在安慰他,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真让他挺身而出代替章耘当诱饵,唐宁也无法舍己为人到这个步,他本质就是一个胆小鬼。
院子里传来了船夫老伯喊声“阿耘你过来”
章耘往院子里走,船夫老伯按住了章耘肩膀“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答应镇长要去当诱饵了”
章耘沉默低下头,许久,他点了一下。
船夫老伯气道“我怎么和你讲你答应他干么凭么要让你去非要挑一个人,凭么不能是他章忠去”
“爷爷,我比忠叔轻,我更适合。”
朱道长说诱饵最好是轻人,因为轻人吸引力比中老人要大得多,如果让纪大一些人躺去,鬼大概率不肯上钩。
这个方法最好一次就功,第二次用效果就没那么好了,所以诱饵最好选青壮。
船夫老伯抓住了章耘肩膀,“我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阿耘啊,如果不是爷爷纪大了,爷爷多想替你去啊”说着说着,船夫老伯忽然老泪纵横。
唐宁不忍再这一幕,他移开视线,对上了站在厨房门口老婆婆,袅袅烟雾从她身后飘了出来,那张布满皱纹犹如枯木皮脸上没有么外露情绪。
比起抱着孙子痛哭船夫老伯,老婆婆平静像个局外人,她转过身,关上了厨房门,浓郁诱人鱼汤香从烟囱飘了出去,朝四周屋子蔓延开来。
唐宁听到附近屋子隐约飘出了一些声音“哪家在烧鱼汤”“好香哟。”“”
院子里,章耘已经安慰好了船夫老伯,他走到唐宁面前,刚想说些么去安慰唐宁,没想到唐宁忽然抓住了他。
哪怕不是第一次被唐宁握住,当那骇然皮肤暴露在唐宁眼下时,章耘依然下意识想要抽回。
“章耘,这个给你。”唐宁将一块还残留着体温珊瑚玉放在了章耘里。
“这块玉有辟邪效果,昨晚我被那个鬼骗出去了,当时这块玉就散发出了热量提醒我,我也不太清楚它具体用法,你戴着它,应该能起到一点作用”唐宁絮絮叨叨叮嘱着章耘,他讲了很多,讲一个人躺棺材里可能会有点磕,如果方便话可以问问朱道长能不能在棺材里加被子,他又讲一个人很害怕时候可以吃点糖缓解紧张情绪
章耘指微微动了一下,他用力将这块玉握在中,用力到似乎要将玉嵌在肉里,“谢谢。”
“你怎么又对我说谢谢了”唐宁拍了拍章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块玉又算得了么”
章耘低下了头。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一点五,朱道长认为一点从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段阴气最重,最适合招鬼,章耘按照朱道长指示爬了摆放在河边棺材里。
这个时间气温很低,空气潮湿得像是随时会有水珠落下,寒气袭人,这具棺材不知道是不是在河边摆了太久,吸了许多寒意,一躺下去就冷到章耘脚冰凉。
章耘竭力不许想其他东,他伸出,按照朱道长交代那样敲击着棺材内壁,“咚。”
清脆敲击声在寂夜晚响起,河边除了章耘外,只有藏在暗处朱道长,其他人都回到了各自房间里。
“咚。咚。”
四周安静极了,除了那单调敲击声,章耘似乎还听到了流水声,那是河水里暗流涌动细微声响,他呼吸有些急促,一下又一下心跳声和敲击声重叠在了一起。
“咚。咚。咚。”
好冷。
一股寒意顺着棺材内壁蔓延到章耘指尖,再爬上他四肢百骸,他身体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凉意,好像有无形水漫了上来,要将他溺在这狭小棺材里。
“咚。”
章耘身体热度在飞速流逝,他冷得在微微发抖,世界如安静又漆黑,他好像被遗忘在了这里,遗忘在了过去,章耘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他拿筷子敲击碗沿发出咚咚咚清脆声响时,奶奶说不许这样敲,在家这样敲以后要变讨饭。
他问奶奶,那去外面就可以这样敲了吗
奶奶说,那就更不可以了,在外面这样敲会引来饿鬼
“咚。咚。”
奶奶。爷爷。他在心里不断念着重要人名字,像是寒冬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