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忙后退两步,李瑜自顾往前,大言不惭道“大白天的,矜持一点,你那小婢还在隔壁屋呢。”
宁樱“”
那厮当真不要脸,脱了靴,大咧咧往她床上一躺。
那床小了些,他个头高,几乎都快把床给占满了。
他无比嫌弃,就当着她的面拉被子盖上,把手枕到脑后,见宁樱还不走,无耻道“姜娘子这是打算跟前夫重修旧好么,我可不能让你白嫖,是要收铜板的。”
宁樱“”
她忍无可忍啐道“臭不要脸”
李瑜啧了一声,懒得理会她,当真闭目小憩。
宁樱在床前站了许久,拿他没法,只得恨恨关门出去了。那门被她重重带过,“砰”的一声把李瑜吓了一跳,他笑盈盈道“脾气还不小。”
说罢嗅了嗅被褥,是他熟悉的脂粉香,他把头埋入进去,心情愉悦至极。
跟他耍流氓,当他李瑜不会似的。
这么一尊大佛在食肆里,几乎没有客人敢进门。
不过街坊邻里总是好奇的,毕竟李瑜实在招眼。
这不,萧三娘的八卦心蠢蠢欲动,探头探脑过来打探。
宁樱正懊恼着,瞧见她的身影,立马变脸笑着打招呼。
萧三娘一个劲儿往后厨瞧,暗搓搓问“听说食肆里来了大人物,可是当真”
宁樱干笑道“我们这种小地方,哪来什么大人物。”
萧三娘不信,上下打量她道“我还听说是从京里来的,姜娘子你也是从京畿来的,多半是熟人。”
宁樱皱眉。
萧三娘戳了戳她,“都是街坊邻里,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帮一把。”
宁樱应声好。
二人正寒暄着,正在厢房里小憩的李瑜忽然被一阵嗡嗡声吵得心烦。
这会儿临近初夏,蚊虫自然也飞了出来,那恼人的小家伙嗅到了床上的美味儿,嗡嗡嗡围着李瑜最珍惜的脸转。
他平日里是非常爱惜那张脸的,毕竟像他那么臭屁又自恋的小公主怎么能容忍一点瑕疵呢
结果那该死的蚊虫不知好歹,盯准了他的脸猛地撮了一口,很快就遭到了李瑜的无情审判,一巴掌打到脸上,只听“啪”的一声,手心一滩蚊子血。
李瑜受不了地坐起身,半边脸还粘着蚊虫尸体的印子。
他毛躁地打量屋里寒酸的摆设,憋了一肚子邪火,他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为一个女人这般折腾自己
大概是疯了吧。
李瑜恨恨地下床到外面处理手心上的蚊子血,那蚊子是花蚊,毒性大,被叮咬过的脸顿时发痒。
他用清水擦了擦,忍不住挠了一下,结果更痒了。
那傲娇的小公主一手叉腰一手挠脸,不高兴地往前头走去。
一打起门帘,萧三娘就扭过头,只见那郎君通身的贵气,身量挺拔,眉眼生得委实俊俏,让她一时瞧直了眼。
猝不及防见他出来,宁樱变脸道“你出来作甚”
李瑜没好气道“姜娘子委实刻薄,连养的蚊虫都刁钻得很。”
宁樱“”
萧三娘两眼放光,好奇问“这位是”
李瑜瞥了她一眼,毫不吝啬回答“姜娘子的死鬼前夫,还是没死透的那种。”
萧三娘“”
宁樱尴尬地把她拉了出去,压低声音说这会儿不方便。
萧三娘识相地走了,还忍不住扭头往回看。
把她打发走后,宁樱愠恼地质问李瑜,“二公子好端端的跑出来作甚”
李瑜挠脸,回怼道“谁让你养的蚊虫这般厉害,一叮就是一个包,奇痒无比。”
见他半边脸红了一片,果真起了好大一个包,宁樱心道叮得好
李瑜不高兴道“赶紧拿药膏给我用用,痒得我钻心。”
宁樱被他娇气的模样逗笑了,当即去厢房拿驱蚊药膏。
李瑜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哪哪都嫌弃。
取来药膏,李瑜坐到床沿,宁樱用食指沾上少许涂抹到他的脸上,凉津津的,是要舒服许多。
那时二人的举止亲密,犹如闹别扭的小夫妻。
李瑜得寸进尺地环住她的腰身,难得的软下身段,说道“阿樱跟我回去。”
宁樱冷哼一声,丝毫不给他颜面,态度非常强势,“你想得美,谁乐意伺候你这大爷谁伺候去,阿樱没兴致。”
李瑜憋了憋,“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
宁樱歪着头看他,“阿樱就仗着你喜欢跟你作对,你能怎样”
李瑜“”
一时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宁樱继续戳他的肺管子,“你若有本事就放阿樱一马,让阿樱痛痛快快地过这市井日子。”
李瑜用她方才的话回绝她,“你想得到挺美”又道,“你让我不痛快了,我岂能让你痛快”
宁樱破罐子破摔,“那就相互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