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了他一眼嗖嗖嗖
许远嗖嗖嗖
如此反复数次
关扑店老板嘤嘤嘤
顾春和笑得浑身都在颤。
隐匿在人群中的许清仰天长叹娘诶,这傻弟弟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儿啊,可算砸手里头喽。
前头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萱草依旧空着手,许远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远远望去,就像包袱下面长了两条小短腿。
不消说,定是方才的战利品。
夜色渐浓,谢景明护着顾春和,在挤挤挨挨的人流中穿行。
二人相貌皆是十分出众,一路走来,吸引了众多目光,也有女郎在同伴的笑闹声中,大着胆子,手帕子、荷包,亦或摘下鬓边的花,满脸通红地扔到他们身上。
给谢景明倒也罢了,顾春和看着硬塞到自己手里的小物件,愕然不已。
原来这就是他坚持自己换男装的原因
真是小器
似乎听见她心中所想,谢景明微微俯下身,贴得很近,“你定要去瓦舍,那里鱼龙混杂,穿男装便利些。”
“你就知道唬人,瞧,分明也有女孩子去瓦舍看杂剧。”顾春和说,“再说许清几个暗中跟着咱们呢,当我不知道若有人敢放肆,还不等人过来,早被许清揍飞了。”
谢景明只是笑,不说话。象棚是汴京沿岸瓦舍中最大的勾栏,可容纳千人有余,正对着看台的是戏台,用红色的栏杆围起来,上面用金粉画着各种花纹,称不上精致,却也别有韵味。
看台分两层,没有包厢,都是散坐,先到先坐。他们去的时候,最好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
此时许清现身了,“郎主,您稍等等,小的找人调换调换。”
顾春和唤他回来,“也不是没空位子,原就是我们来晚了,没道理搅得别人看戏也不得安生。”
许清挠挠后脑勺,嘿嘿傻笑着退到一旁去了。
两人找了个边角的位子坐下,谢景明挠挠她的手心,“夫人这是真正的与民同乐呀。”
顾春和岂能听不出他言语中的揶揄之意,笑嗔道“对不住相公了,劳你与贩夫走卒坐在一起,可他们也是你的子民呀。君父君父,要有做父亲的胸怀,对你的孩子们要一视同仁。”
谢景明头一回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他们只顾互相调侃,没注意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满脸写着不知所措,到底是该上前拜见,还是悄无声息溜走
文彦博心一横,“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挑明了,请官家给咱俩赐婚,谅你姑妈也不敢横加阻拦。”
田小满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不行不行,就凭姑妈那张嘴,不把我们全家骂个狗血淋头,我就跟你姓。还是从长计议,我先装病拖着,等姑妈折腾不动了,你再来我家提亲。”
田氏想拿侄女联姻,好给自己儿子增添助力,自然瞧不上只有六品官职的文彦博尽管他是官家的心腹之一,到底没有根基,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
毕竟圣眷这东西,保不齐哪天就没了。
文彦博琢磨了会儿,嘿嘿一笑,“也行,那咱走吧。”
角落里的许清默然看他们手拉着手远去,心里又给傻弟弟记上一笔瞅瞅人家,再瞅瞅你,唉
开场前,会有杂耍的先上台热场子,顾春和以为是傀儡戏之类的,结果上来两个壮汉,只穿一条短裤,头上分别裹着红黑的巾子,赤膊光腿,耀武扬威地展现身上的肌肉。
顾春和从未见过此等阵势,不由红了脸。
坐席上已然沸腾了,呼哨声,叫好声,鼓掌声,一浪接着一浪,几乎将棚顶掀翻。
“这叫相扑,京中从高官达人到底层小民,都很喜欢。”谢景明给她讲解,“军中选拔力士,也经常通过相扑选人,先帝早年非常热衷此道,后来身子骨不好,才淡了。”
顾春和红着脸看了一会儿,慢慢看出点滋味来。
那二人看着体格魁梧,粗粗笨笨的,动作却异常灵活,尤其是那个系红色头巾的,一直压着黑色头巾的人打,拳拳生风,好几次都差点撂到对方。
“他会赢的吧。”顾春和小声说,“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谢景明笑笑,“红方的确凶猛,可一拳也没打到黑方,你看黑方,腾挪闪转,比红方更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他一直躲避,但有机会就会出手,而且专挑对方的膝盖、腰椎、下巴出手,这些都是红方最脆弱的部位。”
顾春和仔细看了一阵,恍然大悟“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话音甫落,黑方已把红方摁倒在地。
谢景明叫过许清,“去查查此人底信,若他有意,特许他入禁卫军供职,干得好,就提拔到内等子,也不要掖着藏着,各处都宣扬一番。”
内等子,就是官家的亲随军,与边防军和关西铁骑不同,内等子是在宫里当值,朝夕可见天子,荣宠自然非同小可。
这合适吗内等子都是从关西铁骑中一个个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