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多日未露面,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我看就是你们这帮阉人从中作梗,企图挟持天子好把持朝政”
李勇不急不恼,心平气和道“昨天官家还召见了韩大人,中书省、门下省等几位侍郎,不知太子说的,官家多日未露面的消息从何而来”
谢元佑被噎得一怔,随即没好气地说“他们能见,为何我不能见我可是太子”
李勇笑了下,眼神玩味,“殿下若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可以先通禀一声。”
谢元佑心里揣着事,耐着性子等了两刻钟,只觉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是一分也不想等了。
他站起身,“的确有天大的事,再也等不得了,我和你一起去伺候父皇起身。”
说着,自顾自抓住李勇的胳膊,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寝殿走。
李勇轻轻挣了一下,没挣脱开,便也由着谢元佑去了,不过走前吩咐手下的小黄门,“官家养的那只绣眼昨个儿飞了,你们去御花园找找,捉回来,还放在先前的笼子里。”
谢元佑笑骂道“我说你们怎么当差的,也太不上心了,那只绣眼父皇爱的什么似的,你们不精心伺候着,竟还让它飞了”
李勇答道“非是我们不尽心,只怪那扁毛畜生太刁钻,根本养不熟,一个看不住就瞎折腾。这回捉住了,定要好好给他个教训”
谢元佑听这话,莫名生出一点别扭来,却没法说什么。只在心里恨恨想着,叫你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等他日我登基称帝,第一个就先杀了你这个大总管
他的私兵已悄悄埋伏在皇宫周围,他还带了一队东宫身手最好的侍卫,扮成长随车夫候在宫门前,还有他安插在禁卫军的暗桩,今天也在宫中当值。
没问题的,只待时辰一到,这些人就会里应外合,一举将皇宫拿下。
或许都用不着动兵,父皇病着,不喜欢太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寝宫里就个宫人而已,只要他出其不意控制住父皇,逼他退位,那就可以兵不血刃地继位。
到时候,看十七叔还敢不敢耍威风
一想到十七叔跪在自己脚下,捣蒜似地磕头喊饶命的场景,谢元佑差点笑出声来。
“殿下”李勇疑惑地看着他,“您笑什么”
谢元佑连忙把嘴角往下拉拉,轻咳两声,目不斜视绕过屏风,朗声道“父皇,儿臣来看您了。”
李勇皱皱眉头,却没阻止他。
窗子没开,帷幔低垂,也没有点灯,殿内的白天像黑夜一样昏暗。
谢元佑睁大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庆平帝躺在龙塌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闭着眼睛,好像没听见他的声音。
“父皇父皇”谢元佑走近,轻轻推了庆平帝几下,只见他昏昏沉沉的,呼吸很不平稳,时而短促,时而细微,似乎下一刻就断了。
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殿内闷不透气,除了药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诡异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就像灵堂里的味。
这是死亡的味道。
父皇死啦谢元佑浑身一阵燥热,真恨不得庆他这个太子马上登基称帝。
但他很快失望了。
庆平帝艰难地睁开眼睛,混浊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你又想见到谁谢元佑心里骂两句,使劲擦擦眼角,红着眼睛说“儿臣请父皇安。”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十七叔可是有空就往宫里跑,从不见你说什么。
谢元佑更是窝火,努力屏声静气说“父皇,您这病始终没有起色,儿臣想着,您得好好静养,不能再操劳朝政,否则这般劳心劳力的,何时才能病愈”
庆平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儿子片刻,“等你十七叔回来,我就能好好歇歇了。”
谢元佑大惊,“您要把皇位传给十七叔那我呢,我才是太子”
庆平帝扶着李勇,慢慢坐起身,“朕问你,何为太子”
这还用问太子是官家的子侄,是继位者,是储君,是国之根本
谢元佑瞪着眼睛不说话。
庆平帝见他这样子,叹了口气,说“你不服气,在和朕赌气。那朕再问你,什么样的太子,才能做出炸堤害民的决定”
“我没有”谢元佑头皮一炸,下意识否认,“父皇,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听十七叔瞎说八道,他一直心存不轨之心,妄图谋权篡位,你若信他,就中了他的奸计啦”
庆平帝默然看着他,眼中尽是悲凉。
谢元佑猛然反应过来,父皇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反倒着急往身上揽。
“你给我下套儿”他大叫一声,言语里委屈极了,“我还是不是你儿子胳膊肘尽往外拐,若是一早看好十七叔,何必册封我为太子”
“殿下”李勇低声喝道,“御前大呼小叫,不成体统,请太子慎行慎言。”
庆平帝一摆手止住李勇,语气虚弱,却很温和,“元佑,立你为太子时,朕是真的盼着你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