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3)

死一般的寂静,何妈妈吃惊地看着众人,忽然意识到不好。

我看,李妈妈说的有理。一个婆子犹犹豫豫说,不过一块帕子,算了吧。

又有另一人附和,就是就是,何妈妈也太严苛了,帕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或许是表姑娘父亲的帕子呢

何妈妈怒道∶睁着眼说瞎话,分明是她私藏男人的东西

她她她,什么她李妈妈呵斥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管事妈妈,竟敢对姑娘无礼

何妈妈语气一滞,私底下谁把顾春和当正经姑娘看她她的说惯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李妈妈翘起嘴角得意一笑,表姑娘客居在此,没有查东西查到客人头上的道理。一开始我就说不该来的,何妈妈硬要来,既如此,咱们也去兰香园搜搜如何

何妈妈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

几个婆子上来,推着何妈妈往外走,累一整天了,早办完差早歇着,走吧走吧。

根本不用顾春和亲自分辩,桌上的茶还没凉,一窝人呼噜呼噜就走了,帕子的事连个水花都没起来。

春燕捂着嘴偷笑,该姑娘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还以为谁都能踩一脚呢叫你少我们月例,哼

顾春和也觉得痛快,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一朵通草花,就让府里变了风向,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

顾春和忍不住想,如果今天自己答应了谢景明,披着嫁衣踏进他的花轿时,不知这些人又有什么反应。

她不后悔。

谢景明用来锁住她的不是锁链,而是人人渴望的崇高地位和权势,所以一切变得理所当然,冠冕堂皇,拒绝就变得无法理解。

她相信谢景明是喜欢她的,不过这个人习惯从高处俯视世界,他的喜欢,便少了一份尊重。

嫁给他,做王妃,甚至做皇后,这只是让别人羡慕的生活,不是让她幸福的生活。

卑微如蒲草的她,也有着自己的坚持,无论金笼子多么富丽堂皇,也终究是个笼子。

风把云吹裂了,缝隙中露出月光,和那晚的月色很像。

谢景明盯着手上的兵书,眼神空空的,明显心思不在书上头。

许清很想提醒他一声,郎主,书拿倒了。

想想马厩的几排战马,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憋得脸通红。

不想郎主突然开口,我很讨厌吗

许清头皮一炸,没有,绝对没有

谢景明低低嗯了声,又问∶我是不是不该左右别人的决定

许清没有立刻回答,认真想了会儿才说∶您是摄政王,是掌权者,如果不能左右别人的决定才不正常。

谢景明抬眼看他,也包括王妃吗

这可把许清问住了,好好的,郎主怎么提起王妃来了这个王妃又是谁如果是柴大姑娘,那没说的,必须严密监视,尽最大能力左右她,才能把控柴家。

如果是别人

许清斟酌着慢慢道∶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一般来说,做人媳妇的要听丈夫的,柔顺恭谨,也是妇德之一嘛

谢景明几不可察地吁口气,然而许清猛地蹦出来下一句,夫不正,妻可改嫁。如果当丈夫的不是东西,不把人当人看,甚至打媳妇骂媳妇,不分场合任意羞辱媳妇,那趁早和离。

许清滔滔不绝,这特么就是脑子有病,是懦弱无能的表现,这种人自私,不自信,想着媳妇害怕了,就乖乖听他的话了,就能控制住对方了。切,其实就是雾种。

他说得起劲,丝毫没发现郎主手里的书越攥越紧。

许清突然发现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谢景明笑笑∶你说的很对,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许清眨巴眨巴眼,味儿不对啊,怎么听出一股子恼羞成怒的感觉仔细想想刚才的话,没啥问题涅。

谢景明重新拿起书,去把马厩刷了。

苍天啊我又是哪句话扎您老人家的心啦许清欲哭无泪,垂头丧气扛着箸帚而去。

谢景明只觉心口堵得慌,他自然舍不得骂她打她,但那晚的行为,怕是比这个还严重。

活了二十四年,他头一次对人有了愧疚感,这种感觉让他无法面对顾春和,于是他连国公府都没回,直接跑了。

竟是,做了逃兵。

谢景明自嘲般笑笑,抬手把书盖在脸上。母妃呀,要是你还在就好了,我也有能说心事的人。

母妃立在小泥炉前,捧着刚出炉的桂花糕,杏眼微睨,你小子,又闯祸了

原来人无论长多大,都会想娘的啊。

一场抄捡下来,已是过了三更,何妈妈气不顺,甩手把几个边角者旯的院子扔给李嬷嬷,自己回去了。

她知道表姑娘和摄政王勾勾连连的,那又如何

名不正言不顺,要是摄政王真有心,早把她收房了,拖到现在也没个说法,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私通而已,不足为惧。

顾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