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来越淡,最后忽然一阵黑云压下,阳台上飘起了雨。
周颂顿了顿,抬眸去看。
凌漾恰好在施吟卧室里找到了个小行李箱,拉着出来。
周颂瞥去的时候,有些意外地道“行李箱”
“对,我刚给施吟打电话,她说是这个没错。”她笑了笑,“辛苦你啦,你舍友家人怕他冻哭了。”
“”
凌漾把箱子放在沙发边,去看落地窗外“下雨了。”
“嗯。”
客厅这到长弧形的阳台全是雨,房子已然拢入一个青灰色的雨幕中,仿佛把世界都隔绝了。
“那你”凌漾回眸看了眼他,“是等会儿还是雨大不好开车。”
周颂点点头“你忙你的吧,姐姐。”
“好,我做个饭,还没吃饭。”
“嗯。”
“你再吃一点吗一起。”
“我不用,不饿,你吃。”
凌漾点点头,上厨房去。
客厅里的男孩子拿着手机在看,安静从容。
凌漾看了几次,他都没怎么动,浑身上下就一双手的手指在手机上挪动,似乎是在和别人聊天。
男孩儿微垂着眼睫,鼻梁高挺,侧脸的下颌线被拉得更加明显,皮肤即使在这暗无天日风雨中也很显白。
人坐在那儿,像一束清晨刚出来的日光,毫无杂质。
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按理说他都大四了,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了,早已经成年,已经远离了少年这两个字,但是凌漾没来由地总感觉那坐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少年
大抵是他身上纯净的气质与那张奶白又帅气的脸吧,让人认知都恍惚了。
手机响了起来,拉回了凌漾天马行空的思绪。
她从岛台上摸来手机。
一看是国外的号码,凌漾接听的兴趣就少了,一来她没什么亲密的人在国外,二来有不想听的电话可能就由国外打来的。
她放着晾了一会儿,没断,才听。
客厅中的周颂都因为响个不停的手机偏头扫了眼过去。
手机在她身边,她在洗菜,但是好像对那个不断振动的手机视若无睹。
等她把几片下面的青菜洗好了,才慢条斯理抽了个纸仔细擦干手,再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
“喂”
周颂收回目光继续看手机。
凌漾继续忙活着,一手拿手机放在耳边听,一手去抓了把面放锅里。
电话里传来半生不熟的一道女声,说“凌漾”
“嗯哪位”她听着了然于心的声音,但状似听不出来一般,问道。
对方也不知道她真没听出来还是怎么,只是说“你没我号码吗不知道我是谁么”
“嗯。”
那头静默须臾,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爸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住院了。”
凌漾没说话,营造出了一个“哦,你是我爸二婚老婆啊”的恍然感。
女人在电话中继续道“他挺念叨你的,你来看看他吧。”
“应该没空吧。”凌漾看着面在锅里滚动转圈,像一个漩涡。
电话中的声音在那小漩涡里继续飘来,没有中断“你抽时间来吧,他最近不太好,每天都念叨着你,本来是这一阵打算回国看你的,谁知道身体会不舒服。”
“是嘛。”凌漾语气淡淡,似乎十分精力只放了两分在电话中。
她目光全然落在自己的小锅上,看着那把挂面渐渐软化得可以放料了。
她伸手去拿一侧放着的调料碗,把里面的牛肉和调料倒进去。
耳边的听筒中,那一刻传来女人短短的一句“你什么时候来我跟他说。”
“没要去啊。”她漫不经心道。
“凌漾”女人似是听出了她一直在故意吊着她,有些火气上来,“那是你爸,你别跟我怄气。”
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让凌漾不得已回味了下自己那句话,哪个词在和她怄气她不是在陈述事实吗怎么忽然就炸了。
“怄气”她嘴角微勾,“这话从何而来,我不早就说了我没空何况,你谁呢我就怄气。”
“你别没大没小的。”女人声音拔高,又带着森冷气息,“我是谁,我是你爸的妻子,你不尊重我就是在不尊重你爸。”
凌漾懒洋洋问了句“嗯要我尊老你大我多少我想想”她语气格外地轻,轻得无端带着一股轻慢嘲讽,“是二十岁,还是十八岁,还是,只有八岁嗯,大我八岁的后妈要不我喊一声,妈妈”
“凌漾”女声尖锐起来。
凌漾嫌吵,挂了电话,手机随手放在料理台上,转身去打开橱柜拿了个碗出来。
放水池里洗了洗,拿出来时不知道是因为手滑还是心气不顺,一个恍惚,不小心碗就从她手指间滑落在料理台上,发出哐啷一阵响后,跌落地面,砸在了瓷砖上。
碎声在被大雨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