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相看一眼,裴老夫人无话可说。
带着一串人气势汹汹过去,又夹着尾巴回来。
卢氏惊疑难定,她后知后觉,害怕起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裴三夫人也听见喧闹声,可前面在奏门响,时不时就要吹打,这热闹没传到她耳朵里,只打发阿宝快去歇着。
“你去歇罢,天都黑了,观哥儿必是忙得很,才没往后头来。”
阿宝立起来行礼“母亲早些睡,早上我再来请安。”
她一出院门,戥子便凑上来禀报“决明到前头看过了,二门全关了,不许人进出呢。”二门一关,决明也出不去,消息更不通。
阿宝沉着脸“嗯。”
“咱们去松风院”二门都关上了,去不了留去山房,只能回松风院去。
“不回松风院,去珠儿院里。”
他白天就让决明传话,叫她今天挪回松风院,那会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关二门,却还是什么都不跟她说。
这下连燕草都瞧出姑娘不快,她看戥子一眼,戥子闭眼摇头。
裴观托着茶盏,不及喝上一口又问“少夫人呢可在松风院请她来。”在内院说话不便,还是让她到外头来,在卷山堂里说。
决明撒丫子去了,很快又回来“少夫人说,她不得闲。”
裴珠轻轻点头“传到我这儿来声音已经不大了,可就是禁不住的心慌害怕。”今天她过花园的时候,都不敢往假山石洞里瞧。
要是在松风院,他还能直接进去,在珠儿院里,他这当兄长的怎么能随意进。
这句“我知道”,一时让阿宝辨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裴珠又说“哪有这么好运气呢。”
从此就借着做针线的由头,在裴珠屋中读书学字。
“母亲赏了些字画给我她是觉着为祖父守丧,我的婚事又要再晚一年,六姐姐和八妹妹都已经议了亲,家中只有我还没着落。”
“可我心里一点也不急,最好是能再晚些嫁。”她想在家里多留两年,嫁出去又有什么好。
梦中的阿宝微红着脸“我是想,请七妹妹教我识字读书。”
裴珠半晌才道“我看了,我知道。”
静夜无人,裴珠总算能说一说闷在心里的话。
这是阿宝难得快乐的梦,等她悠然梦醒,天还未亮。
“我说好了要来的,怎么能不来。”阿宝在外头还沉着脸,看见裴珠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去。
“我给你预备了小点心,你饿不饿”裴珠打开盒盖,递到阿宝面前,有糖有糕。
“当真都捉着了”
阿宝搂住她的肩“那也不一定啊,你看大妞,再看看我”
决明道“少夫人住到七姑娘院里了。”
“你放心,我替你瞧着,必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阿宝暂时将裴观的轻视放到一边,她得替珠儿打算,让裴六郎给妹妹备嫁妆。
“许是问过”
两人头挨着头,阿宝昨夜几乎没睡,帐中一静,她便阖目睡去,入了梦乡。
燕草摇头“不知,我是来收拾少夫人的东西,今儿夜里少夫人跟七姑娘一道睡。”
裴珠看向她,那双眼睛把阿宝上下照了个透,就在阿宝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裴珠道“认真学”
阿宝趴在枕上,任由她梳,闷声问她“什么诗”
说完才见青书哥对他挤眉弄眼,决明的小脑袋瓜终于转过弯来。
青书道“听说好得多了,就在家里养病,公子吩咐的我都去告诉他了。”
原来梦里的阿宝也读书了珠儿就是她的女先生
阿宝翻了个身,明明阳春三月了,裴珠还手脚冰凉,阿宝让她把脚搭在她脚上“我暖和,我给你捂一捂。”
“我替姐姐一同收拾。”白露不信燕草真不知道,前头定是有大事发生,可她们都是丫头,除了关院中等消息,什么也打听不着。
青书冲决明挤眼睛“你再细想想,少夫人定然问过,你别是忘了罢。”
他好不容易歇口气,回到留云山房,先问松烟的伤势。
梦中的裴珠,脸上是初见她时的神情,客气但又疏离“嫂嫂请坐,嫂嫂今儿怎么得闲来我屋里”
“珠儿院里”裴观想到妹妹胆小,许是吓着了,阿宝陪她也是应当,“那少夫人这几天问过我没有”
戥子跟着阿宝去裴珠屋中,燕草去松风院里收拾被褥衣裳。
裴珠挨在阿宝身边,阿宝拍拍她“昨儿夜里你吓坏了罢”
裴观接连忙了三日,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干净,连五叔的外宅也一并收回安置。
好容易盼到燕草,问她“姐姐知不知为甚封门”
决明坚决摇头“真的不曾问过”
裴珠把脸埋在她肩上,轻笑一声“别的地方不闹,偏玉华堂里闹贼,想都知道是闹家贼。今儿又是这么个闹法,就是有还没捉住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