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时有做些什么的话,或许他们一家人现在应该正在巴托亚行省的海滩上度假。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西帆港的胜利让太多人冲昏了头脑,无论年轻还是年迈的军官都毫不怀疑的认为企业已经日暮西山,无力再去维持那古老的契约了,尤其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婆罗人又是如此的费拉不堪。
奥古斯将酒杯递到唇边,准备一饮而尽,结束所有的痛苦。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却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以及一声低沉的怒吼。
他愣了一下,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只见亚文特城的地标——那座由金属铸造的合金大厦,此刻正被一团团肉红色的不明物质包裹。
那东西就像活着的一样,在夜幕笼罩的灯光下扭曲着,朝着天空发出不甘而丑陋的呼喊。
“呜——!”
它再次吼叫了一声,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仿佛泛起了涟漪,像滚动的海浪一样翻滚。
奥古斯的眼睛瞪大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茫然。
他刚从那栋建筑回来不久……
不出意外的话,尊敬的提尔军团长应该就在那里,而且就在68楼。
“提尔……阁下?”
他茫然的碎碎念着,只见几架战斗机从空中飞掠而过。
联盟似乎注意到了这栋大厦的异常,喷射着等离子体羽流的垂直起降飞机低空突破了防空火力的封锁,正向着“世界之塔”大厦的方向急速靠近。
“……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丑陋的怪兽……
他知道那栋大厦里存放着一些末日武器,却不知提尔的手上还握着这张丑陋的底牌。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姿态了,就仿佛从地表上挤出的脓泡。
奥古斯失魂落魄地向后倒退两步,最终绝望地闭上眼,然后一把将窗帘拉上。
尤里乌斯在上……
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不管是提尔也好,他自己也好,还有那些支持着他的万夫长们……
难道非要把威兰特人从人类变成蟑螂吗?
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瘫软的跪倒在了餐桌旁。
看着死去的爱人和孩子们,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恍然惊醒,从那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用所剩不多的时间忏悔。
“呜呜……请宽恕您的孩子,尤里乌斯元帅……是我们辜负了您。”
“是我们……南方军团……配不上威兰特人……”
……
“呜——!”
低沉而悠长的吼声震碎了乌云,就如同深海巨鲸发出的低吟。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正在前线作战的南方军团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斗,回头望向了他们身后那团滚动着的血肉。
丑陋在这一刻被诠释的淋漓尽致,还有那不可名状的扭曲和混沌。
错愕的表情出现在了一张张脸上。
他们无法相信,就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出征之地……
竟然生长着一只如此扭曲的野兽。
“恶魔……”
动摇的惊慌印在了一双晃动的瞳孔上,身经百战的老兵情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那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信念终于发生了一次动摇。
他到底是为什么东西战斗到了现在?
还是说……
那就是他们。
恍然惊醒的他背后已被冷汗浸透,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而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另一条战壕里,只接受了不到半个月的军事训练的新兵们脸上同样写满了错愕的表情。
“妈的……那是什么东西?!”
“联盟的生物武器?!”
肉红色的触须还在向上延伸,就像爬上天空的蔓藤。
灰黄色的雾向着周围扩散,就像突然间盛开的树冠。
而更令人恐惧的还不只是这些,它的根部也在向着周围蔓延。
那一根根纠缠在一起的触须就如横灌的瀑布从街上滚过,无差别地收割着每一条被它盯上的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老鼠,亦或者蟑螂。
毁灭吧——
劣等的种族。
那滚动的孢子云团发出无声的低吟,将愤怒的情绪糅合在了那无声的杀戮里。
士兵们恐惧的向后退着,亦或者用手中的步枪徒劳无用的开火,试图阻挡住那一根根触须如潮水般的进攻。
那……应该是变种黏菌的母巢?!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那恐怖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在场士兵们的认知和理解。
虽然南方军团控制的巴托亚行省以及大荒漠周边同样有零零散散的变种黏菌母巢存在,但基本上都分布在人迹罕至的战前废墟和荒野。
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一道猩红色的触须迎面抽向了一名士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