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运,他们更愿意由自己来做出选择。
会议桌前。
一名胡须向上翘起的男人将右拳搁在了桌上,盯着全息屏幕中的画面恼火说道。
“这帮蠢货……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元帅陛下最不愿看见的一幕吗?”
他的名字叫依诺克,是隶属于西方军团的三星万夫长。
身为差一点儿就进了禁卫军的学术派军官,他有自信比任何人都了解尤里乌斯大人。
虽然威兰特人常常将那位大人的名字挂在嘴上,但他很清楚元帅大人其实并不希望他的孩子们这么做。
用那位大人的原话来说就是,那副样子简直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当然了。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他心中惧怕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万一这帮家伙真把元帅陛下给喊醒了怎么办?
即便这种概率很小,可毕竟不是没有。
他曾听过一个传言,当整个凯旋城的幸存者都在呼喊尤里乌斯的名字时,尤里乌斯元帅便会披着他的铠甲走出光荣院,带领威兰特人消灭所有奴役他们的家伙。
如果传说中的故事真的发生了,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会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至少,“河谷人”、“锦川人”和“海涯人”没有奴役过威兰特人,就算有也是战建委时期的陈年往事了……
依诺克紧张地看向了坐在会议桌首位的军团长,希望他能够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然而坐在那里的军团长却没有吭声,反而是坐在他对面的克里夫万夫长插了句嘴。
“但如今它确实发生了。”
和依诺克万夫长不同,他只是一名二星万夫长。
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都是来自凯旋城的威兰特人,并且毕业于那里的军事学院。
依诺克向他投去了错愕的视线,接着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你什么意思……”
克里夫不背不亢地回应着他的视线,用毫不退缩的语气说道。
“我的意思是,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我们都有责任。摸着你的心脏,那里真的存在除了权力之外的任何东西吗?”
依诺克勃然大怒地站起身来。
“克里夫,你想背叛我们?背叛坐在这里的所有人?”
克里夫同样站了起来,摘下了自己胸前的勋章,拍在了会议桌上。
“从始至终配得上我的忠诚的只有一个人,以及所有的威兰特人。”
两者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起身的不止是克里夫,还有另外三名万夫长。
他们留下了自己从新大陆得到的每一枚勋章,只保留了属于凯旋城的那些,然后昂首阔步的走出了会议室。
依诺克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些家伙离开的背影,狠狠地握着拳头,直到门关上才愤然坐下。
“这些懦夫……”
现在,这座房间里只剩下了西方军团一派,凯旋城的军官已经与他们彻底决裂。
不用问,他们之后大概会坐船返回凯旋城,迎接所谓的元帅。
至于要不要在他们的船上动手脚,那是军团长大人才能决定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三星万夫长能拍板的。
坐在他旁边不远的另一名万夫长冷哼了一声,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
“也没准是个自作聪明的投机者……都已经是废土纪元214年了,不会真有人以为元帅陛下还活着吧。”
会议桌对面的另一人低声道。
“如果他不在了会怎样?”
“不知道,”总参谋部的参谋长摇了摇头,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出了这场会议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在盒子打开之前,没有人知道从里面跑出来的老鼠是什么颜色。”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预见的,威兰特人的大迁徙要开始了。
忠诚于元帅的威兰特人将返回凯旋城,忠诚于权力的威兰特人会前往南方。
当然,这并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热衷于传统的他们还可以前往东方军团或者北方军团。
而若是厌倦了无休止的选择与传统的规则,他们还可以去新大陆。
这对西方军团来说未必是坏事。
他们有护民官,有公民大会,还有许多旧世界没有的东西。
这次洗牌无论怎么洗,对他们来说总归不会亏,最多是少赚。
密室内窃窃私语声不断。
众人交流着彼此的意见,设想着西方军团在这场变局中的选择以及未来的诸多可能。
唯独坐在会议桌首位的军团长,眼神闪烁着不为人知的隐密。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哪怕是他的心腹。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这位尊贵的大人物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
甚至不止是他,其他军团长也是一样。
威兰特人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