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港的居民们。”
“我是卫戍队情报科的干员康德,曾在第30万人队服役,一个和你们一样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样。”
亚尔曼下意识的停住了搁在茶杯旁边的食指,脸上的错愕渐渐变成了沉思,随后又被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取代。
黑夜笼罩的海平面上似乎出现了一抹不寻常的光点。
希望的火种若隐若现。
他打算再看看。
或者说听听,听听这个叫康德的朋友打算说些什么。
不只是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港口区酒馆中的人们也放下了酒杯,停止了那窃窃私语的交谈。
今晚的永夜港电台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然而也正是因此,人们都朝着那搁在吧台上的收音机投去了好奇的视线,想听听那个叫康德的伙计和他们到底有哪儿不一样。
包括坐在吧台上的库鲁安,那个瘸腿的海关工作人员。
和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
那双倒映在酒杯里的瞳孔,写着一丝淡淡的浑浊。
“……我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在信仰和面包之间,我选择了信仰。”
……
广播站的演播室。
靠坐在椅子上的威洛比万夫长慢悠悠的从昏迷中醒来。
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而且不只是长。
那梦幻般的一切是如此美好,以至于他恨不得一直睡下去,最好是永远不要醒来。
“你醒了?”
听到那幽幽传来的声音,威洛比浑身一个激灵,就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似的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周围,只见这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束从正前方射来的亮光。
那光源的下方似乎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这里就像是审讯室。
然而又不完全一样。
虚着眼睛避开了那刺目的白光,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发现胳膊和脚踝都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咽了口唾沫,认清现实的威洛比终于放弃了挣扎,认命的低声说道。
“……这是哪里?”
坐在他正前方的男人也没有隐瞒,坦白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里是永夜港的某个地方。”
听到还在永夜港,威洛比万夫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还在永夜港就好。
毕竟万夫长不见了可是大事儿,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的失踪,紧接着卫戍队上下都会跟着一起疯掉……包括白天喂自己吃了闭门羹的总督。
那个蠢货现在应该无比后悔,当时没有见自己一面。
威洛比心中暗自解气。
然而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瞬间又高兴不起来了。
“……你是康德?”
康德平静的点了下头。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威洛比的心中提起了些许勇气,原本虚弱的眼神也跟着犀利了起来。
“康德……你特么的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康德点了下头,像是有些多此一举似的说道,“我绑架了卫戍队的总长官威洛比万夫长。”
威洛比微微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家伙说话的方式和腔调让他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对劲。
不过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更在意的显然不是区区一个小人物的装腔作势。
“……你到底想干什么?钱?还是别的东西?”
此刻的他无比希望能从对面那张嘴里听到钱这个字。
因为那玩意儿对他来说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也是他最不缺的。
然而偏偏不巧的是,坐在他面前的康德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并且从嘴巴里吐出了那个令他始料未及的词。
“真相。”
“……真相?”
“没错,我要的只是这个,”看着一脸错愕的威洛比万夫长,康德用不容妥协的语气问道,“‘胡蜂’计划为什么撤销了,告诉我理由。”
“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威洛比额前冷汗直冒,恼火的盯着这个不开眼的家伙,“不关你的事情少打听,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康德安静地听着他咆哮,没有插一句嘴,直到后着气喘吁吁的停下,才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闹钟,然后安静地放在了地上。
看着液晶屏上的倒计时,威洛比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这是?”
“炸弹。”看着那张渐渐苍白的脸,康德淡淡一笑,用很轻的声音继续说道,“有没有好处,我自己会判断,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懂?”
威洛比的眼睛瞪成了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用炸弹威胁自己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