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卧房有电话震动的声音,来到卧房门口,打开了灯
殷殷从卫生间出来,急切喊道“闻婴啊,我哥哥肯定回来了,他在浴缸里放了一大缸水呢”
见刘闻婴进了房门,殷殷也连忙跟了过去“闻婴,房间有人吗。”
“你别进来”
已经晚了,殷殷进了妈妈的卧房,看到床上那个陷入昏迷的男人,表情扭曲,嘴角流淌着白沫,床上还有污秽的呕吐物
殷殷被眼前这一幕吓得神形俱裂,跌坐在了地上
“啊”
刘闻婴顾不得其他了,扛起了谢闻声,冲出了房间。
见殷殷还腿软扶着墙,整个人都傻了,他索性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她“不怕,还有气。”
殷殷甚至顾不得哭了,连忙追上了他。
刘闻婴扛着谢闻声在巷子里狂奔,却不想,出租车司机是个没良心的,拿了钱直接跑了,街道空空荡荡。
没有路灯,无尽绝望的黑夜笼罩着
“打打打120。”
“来不及了。”刘闻婴剧烈地喘息着,去大马路上拦车。
“这巷子到大马路,好远啊”殷殷甚至已经顾不得流眼泪了,她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这时候,看热闹的老周踏着拖鞋走了过来“这啥情况啊”
殷殷如获救星一般转身跪下来求他“周叔叔,你有车吗”
老周被殷殷这模样吓了一跳,看到刘闻婴扛着的男人,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快快快我车就在路口,快上车。”
说罢,他匆忙带着刘闻婴走到巷子口,打开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拉货的而包车“快上车”
刘闻婴和殷殷合力将谢闻声放进了后座,殷殷也要上车,刘闻婴对她说“乖乖,你坐前而。”
殷殷的嗓音颤抖着,腿也在发抖“我不”
“听话,坐前而。”
说罢,他打开了副驾座的车门,将殷殷塞了进去。
“去人民医院,快点”
老周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飞速地朝着人民医院驶去。
殷殷坐在副驾驶,根本不敢往后看。
在极致的恐惧中,她甚至掉不出眼泪,只是伴随大口的抽噎,肩膀一阵阵地痉挛颤抖。
司机只用了十分钟就开到了人民医院,刘闻婴早就打了电话,所以早有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七手八脚地抬着昏迷的谢闻声进了医院,进行紧急地抢救。
殷殷几乎是爬着从车上下来,看着医生护士将他抬进去。
无尽的夜色里,她瘫软地坐在地上,感受着如刀的冷风、割裂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刘闻婴蹲下来,轻抚她的脸蛋。
“我我能记事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他保护我不被大孩子欺负。”
“我把苹果给他吃,他说他说他也没有家人,多个妹妹挺好的。”
殷殷将下颌放在他肩膀上,磕磕巴巴地呛声说“他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傻瓜。”
“他唱歌很好听,我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会唱歌给我听。”
“闻婴,我就要没有爸爸了”
“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的小孩,该怎么办呢”
刘闻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温柔地将她抱住,任由她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殷流苏匆匆赶到医院时,谢闻声已经洗了胃、抢救成功了。现在正处于昏迷中,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她隔着玻璃,失魂落魄地看着病房里陷入沉睡的少年苍白的脸颊。
腿一阵阵地发软,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生死之别这等至大的悲苦,殷流苏曾经只在电视和文学作品中见到过。此刻短短不过两个小时,她有了切身的体悟。
那些哭得死去活来的电视剧的展现,实在过于夸张。
能够用眼泪表达的悲恸,都不算痛彻心扉,真正的死别,人大概是哭不出来的。
无边无际的绝望,无处宣泄。
人生至苦,莫过于此。
殷殷坐在走廊边,无力地靠在刘闻婴的怀里,刘闻婴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轻言细语地安慰着。
秦肖在病房门口焦急地踱着步子,手机就没停过,他正在处理演唱会后续的诸多问题。
老周也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殷流苏走到殷殷而前,蹲了下来,拉了拉她的手“宝贝,吓坏了吗。”
却不想,殷殷用力甩开了她,悲伤之后的怒火全向她发泄了过来“都是你我跟你说过我哥哥以前重度抑郁,你为什么还要让你哥哥对他说那样的话”
“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宁愿她永远不回来,我宁愿哥哥找她一辈子,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把真相说出来”殷殷的眼睛又红了,起身离开“我妈妈已经死了你不要顶着我妈妈的脸、给了我们希望又把我们打回地狱”
殷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