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不公。”
那官员紧紧皱眉。
“自古以来,女子莫说求学,便是离开家门都是难事,她们被束于宅中,为后宅琐事所缚,自生下起,便被告知女子不如男子在此等恶劣的不公之下,她们仍能有此成就,岂非恰恰更能证明,她们的才智本就不输男子若将她们置于与男子同等的环境之下,予以相同的条件,她们亦能做出不输男子的成就。”
少女的声音传出辩台“没有人生来即是目光狭隘之人,我自认亦无太多过人之处,不外乎是幸运而已,若她们与我一般有书可读,有目可观天下,又岂会成为诸位大人口中的善妒无用者”
“男女之论,本不该势如水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当各擅其长,如此方为利国利民之长久计”
她自知,这背后亦有利益牵扯,千百年来,那些人不会不清楚这些道理,不外乎是得益者的高傲与装聋作哑罢了
但她要的,也不是令他们“心服口服”。
她只需要赢,只需要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住口。
赢了之后,站在更高处,才能有更多施为。
所以,伶牙俐齿也好,巧舌如簧也好,言辞刁钻也无妨,只要能赢就行。
“果然巧言善辩”那官员拂袖离去,一幅“不愿与女子争长短”的模样。
“老师”
嘉仪公主快步来到辩台之上,抓住衡玉的手,小小的脊背挺得笔直。
父皇说,老师今日这场辩赛,是为了千万人,也是为了她这个皇长女
小小的孩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衡玉的眼睛里满含振奋与朝气。
衡玉拉着她的手,出了辩台。
众人围上来。
“阿衡今日赢得当真漂亮极了。”韶言今日也来了,特意来看这场辩赛。
金家郎君也走了过来,满眼钦佩地向衡玉施礼“吉娘子今日所言,字字珠玑,叫人醍醐灌顶,少陵受益匪浅。”
“不去瞧瞧”看着被众人围起来的衡玉,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身侧之人。
“不去,她应当站在那里被人钦佩仰慕,接受一切恭贺。”时敬之含笑看着衡玉,恰逢她也朝他看过来。
四目相接,二人隔着喧闹遥遥相望而笑。
“嗯大度。”皇帝给予肯定地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可怪朕此番决定吉娘子既任崇文馆学士,便不能常与你在范阳久住了。”
时敬之“她能做她想做之事,更为重要。若与我成亲,便要将她缚住,这亲不成也罢。”
“这个可不能也罢”皇帝赶忙道“朕还要给你们赐婚”
媒人的活儿已被抢走了,总不能连赐婚的机会也不给他吧
“赢了没有赢了没有”
时府内,坐在四轮车椅上的萧夫人恨不能立即跑进宫里亲眼去瞧个究竟。
“赢了”
直到春卷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夫人,吉娘子赢了”
“当真”萧夫人双手扶在椅侧,猛地站了起来。
而后又陡然坐了回去。
众女使“”
夫人方才竟站起了一瞬
天色已晚,然而马尚书府中,二姑娘马映柳房中,此时却挤满了一群衣着鲜亮的小姑娘们。
她们也在等着消息。
前来报信的是马哲
“赢了,阿衡赢了”
“啊”马映柳兴奋地惊叫一声“我便知道,我便知道”
“我可是听说,阿衡非但赢了辩赛,还将吏部尚书那老顽固堵得哑口无言呢”好友得胜,马哲亦是兴奋难当“那可是湛御史啊,阿父上回被他弹劾骂了一顿,气得愣是三天没下床此等神人,竟也败在阿衡手下了且据说那是心服口服”
“吉娘子真厉害”
“竟连御史大人都能赢过”
“彼时吉娘子做了郡主老师,我便知道定非寻常人了”
“映柳,吉娘子如今已成了崇文馆学士,那她还办书院不办了”
“对啊对啊我还想拜吉娘子做先生呢。”
马哲则道“阿衡今日这场辩赛必是要名留青史了想来过两日便会有人整理成册印制出来,我要买上百八十册给供起来”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如晨早森林的鸟儿,迎着朝阳扇动了羽毛。
此乃一角而已。
衡玉这场辩赛打下来,已然轰动京师。
很快,授职崇文馆的圣旨,便送进了吉家。
再隔数日,又有一道圣旨送达,是为赐婚而来。
圣旨之上,是为范阳王时敬之与崇文馆学士吉衡玉赐婚
这道旨意,亦极快地在京中传开,引起了一番热议。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夏去秋至,八月中秋一过,便近了婚期。
时府上下开始挂上了红绸,四处张罗了起来。
萧夫人被春卷扶着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