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衡玉与顾听南也笑起来。
夜色深浓,万千星辰轮转,各有轨迹方向。
但白日,总会到来。
数日后,早朝之上,新皇的一个提议,在朝臣间引起了颇大争议。
“朕欲着嘉仪公主之师,吉家娘子衡玉,为崇文馆学士”
大殿之内百官惊诧,一阵哗然。
“陛下三思,这吉家娘子是为女郎,怎可担崇文馆学士之职”
“历来崇文馆学士,掌宫中经籍,授储君皇子以治国之道,乃至参谋议,纳谏言诸如种种,岂是区区女郎可以胜任的”
“没错,况且这吉家娘子年岁实在尚轻”
“诸卿的担忧,朕都明白。”皇帝含笑道“但朕已然认真考量过,吉家娘子深得晴寒先生真传,自教授嘉仪以来,朕便一直在留意其言行与相授之道,无论是学识见识,亦或是阅历胸襟,更甚是品性大义,吉娘子皆当得学士之职。”
“陛下此言臣实难认同。”仍有大臣道“吉家娘子教授嘉仪公主,或称得上合宜,可教授公主之道,岂可用在来日储君身上”
“女子再有才情,也难逃闺阁之气,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涉及朝堂国事”
“臣等知道,吉家娘子此番护驾有功,且是大功,陛下如何重赏,臣等皆无异议,可这崇文馆学士之职却是万万不可轻易儿戏啊”
“臣亦认为,吉家娘子不堪此任”
见皇帝拿起了御笔,不知在写些什么,像是根本没在听他们的话,众人不由愈发着急了。
有人壮着胆子轻轻推了下前面的青年。
“范阳王,您不劝一劝陛下吗”那官员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您的话,陛下必然能听得进去。”
下一刻,便见那青年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名官员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一句“打搅了”险些脱口而出。
却听那青年认真问“当真”
那官员点头如捣蒜。
如今谁不知范阳王最得陛下信重
时敬之遂出列。
“臣认为,吉娘子远远担得起崇文馆学士之职,陛下圣明,目光深远,乃天下之福。”青年人的声音洪亮有力。
那么官员张了张嘴巴“”
殿中一静之后,湘王高声道“范阳王所言极是本王附议”
范阳王救过他的命不提,甚至真正的身份竟是他幼时便钦佩不已的敬之兄长管她什么娘子呢,皇兄和敬之兄长都赞成的事,他自然更是双手双脚赞成
“这”
“臣还是认为,此事太过轻率儿戏”
“无妨。”皇帝持笔笑着看向众臣“还有哪位爱卿反对朕一并记下。”
群臣“”
合着陛下在记这个
记下要作何
总不能交给范阳王,加入暗杀名单吧有消息灵通的官员已知晓了时敬之与吉家娘子准备议亲之事。
“诸卿之所以反对,不外乎是质疑吉娘子的学识、能力不足以与崇文馆学士之位相配。”皇帝笑意温润“那朕三日后,便于崇文馆内设下辩台,凡质疑者,皆可与吉娘子辩议至于辩题,由朕亲拟,明日即交由各位手中,以便早做准备。”
“陛下这莫不是在玩笑”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女郎传出去岂非要贻笑大方”
皇帝笑意更盛几分“若诸位爱卿得胜,朕即不再提及此事。”
百官闻言交换着视线,或无奈摇头,或觉荒谬胡闹。
但若不比,陛下定不会改变主意
众人商议了好半晌,最终推举出了一人,与衡玉对辨台院,湛御史。
“那帮大臣们,可是狡猾得很嘴上说着老师只是区区女郎,不值一提,可到头来却将湛御史推了出来”
“湛御史可是一桐书院出身的进士放眼朝堂之上,谁能吵得过他”
嘉仪公主叉着腰,又急又气,来回踱步。
“如此才好。”衡玉坐在书案后,整理着手边书册。
“可是老师您有把握吗”嘉仪走过来,满眼担忧。
“有没有,都要一试。”衡玉未作出云淡风轻之色,更不掩饰眼中对赢的渴望与坚定“我会全力以赴的。”
当晚,衡玉刚回到家中,便被自家兄长塞进了书房里。
“这几本辩纪,你需熟读”
“这是我托一桐书院里的好友寻来的”
“还有这些,这些是时节使让人送来的”吉南弦压低声音道“我看了几眼,竟正是那湛御史的弱点所在”
辩赛不仅需要阅历学识,亦要精通此中技巧,甚至是对方弱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看着一册册被塞到怀中的东西,衡玉默然。
看得出来,大家的确很想让她赢了。
只是这本湛御史的弱点
衡玉不由道“他该不会使人给湛御史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