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说起了李蔚这些时日所为,及那些陈年旧事的真相。
“那晚在东宫,她借叙话为由,与我一前一后离席,伤了我之后将我推入了荷塘中时,我便已经猜到了,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萧夫人回忆起出事当晚的经过,心中尽是寒意与后怕。
这后怕,不单是因自己险些丧命,更是对人心的畏惧。
“彼时我便想,定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一定要活下去,如此才能将她的真面目告知你们。”
回忆起那时濒死的恐惧与无力,萧夫人看着衡玉,陡然就哑了声音“那时在荷塘中,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隐隐约约间,好似听到了我家阿衡的喊声那一刻,伯母便突然不怕了。”
之后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但醒来后的这几日,已听婢女与白神医说了许多遍。
是阿衡找到了她,救下了她。
萧夫人含泪的一双眼中是笑着的。
想起那晚的情形,衡玉心中亦觉后怕。
彼时她将萧伯母救上来后,竭力施救后终是察觉到了一丝生机
但于众目之下,她不敢表露分毫。
人是在东宫出的事,凶手或就在身边,她不能再次将萧伯母置于危险之下对方既起杀心,见计策失败,必然会有后招。
于是,她只能悄悄先喂下一粒可暂时续命的药丸予萧伯母,然后暗示萧牧尽快将人带出宫去医治救命。
但那样重的伤势,那样危急的情形,当时她心中也并无半分把握,根本不知萧伯母究竟能否被救回。
至于将计就计,便是之后的事情了。
直到此一刻,见到安然无恙的萧伯母,她这颗悬起多日的心,才算真正落定下来。
看着衡玉与自家娘亲执手泪眼相望,宛若母女,萧牧忽觉自己站在此处似乎有些多余了。
虽说在他出城假死之前,一直得以守在母亲身边,也
早已得知母亲并无性命之危的事实,故而此时比不得阿衡这般心境但母亲,好歹也该叫他一并到跟前看一看
“景时,快过来”萧夫人擦了擦泪,朝儿子轻一招手。
总算是顾上他了
萧牧走了过去。
“我这条命,是阿衡救回来的。”萧夫人声音沙哑动容“阿衡,伯母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表谢意,便将我家这臭小子送予你使唤好了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你莫要嫌弃他。”
萧牧“”
看着自己母亲借着擦泪的动作掩饰眼底喜色,萧牧一时只觉不好评价这份母爱究竟是多是少。
但话都到这儿了
他不动声色,拿余光悄悄看向衡玉。
“伯母这份谢意太过贵重,衡玉不敢贸然收下。”衡玉正大光明地看向萧牧“且伯母怕是不知,此前您生死未卜之际,为瞒过幕后之人,定北侯府内曾设下了灵堂,那晚于灵前,此人可是斩钉截铁地与我划开了界限,逼着我与他决裂了。”
果然逃不过萧牧诚然只此一个感受。
“什么”萧夫人惊声道。
守在外面的春影听得身躯一震她竟不知夫人已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了
这声音听起来,好似下一刻便能站起来揍人了
死里逃生、久未见到儿子的萧夫人,此际对自家儿子发出了最为朴素的关切与询问“你疯了是吧”
“得亏我是假死但凡当晚那棺材里头躺的果真是我,势必是要掀了棺材板,蹦出来打死你这个臭小子的”
说着,言出必行,便上了手打过去。
萧牧连忙抬手挡在脸前。
衡玉在旁隔岸观火。
那晚她去之前,尚且不知萧伯母究竟是生是死,一开始他提及决裂时,她亦不知是真是假
或者说,他那些话,本就不全是假的。
彼时萧伯母生死未卜,局面愈发难测,他大抵是当真生出了要独自解决一切,不愿身边之人陪着他涉险出事的心思来
她那场戏做下来,伤心与愤怒亦不全是假的。
所以,该打。
也该好好地晾他一晾,好让他改掉这遇事便要将人推开的怪毛病。
屋内这厢萧夫人揍着儿子,白神医走了进来,见状感慨道“看来今日这药也不必喝了,夫人眼看是要大好了。”
萧夫人这才停手,临了仍不忘狠狠地瞪一眼儿子。
白神医走过来,“嘭”地一声将一瓶药膏放在衡玉身侧的圆凳上,没好气地道“顶着一身一脸的伤,还敢出来晃悠呢”
衡玉心中受用,笑道“多谢白爷爷。”
白神医轻哼一声,负着手走了出去。
“臭小子,还不快给阿衡上药”萧夫人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
萧牧无奈
他倒也想,可一心拱火的那位,倒也得肯让他上
然目光一转,已见少女朝他微微仰起了脸,伸出了双手,等着了。
萧牧心底微松了口气,如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