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个字”几个少年听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勿动。”
“勿动”
“不错。”赵山长抬了抬手,道“而后只见萧将军取过身侧副将手中长弓,我等尚且未能反应过来之际,那利箭已然离弓,如劲风堪堪擦过我耳边,直直便刺穿了那叛将的喉颈”
年轻甚至称得上年少的将军身披乌甲,搭箭拉弦动作如行云流水, 神态未曾有丝毫犹疑
那一幕时的惊心动魄,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少年们听得怔住,一时竟无人接话。
“此举大大震慑了那些叛军,又因见叛将已死,当即人心大乱”赵山长道“然而如此之下仍未见血光,只因萧将军发话降者不杀,那些眼看没了退路的叛军便纷纷丢下了手中刀剑, 由此免去了一场厮杀, 也保了书院众人毫发无损。”
“山长您当真不是在说书吗”有少年回过神来, 质疑道“世上当真会有如此神准的箭法”
“山长的话岂会有假且我之前也隐隐听闻过萧将军曾在书院中围截过叛军只是未曾想到会是此等经过”
“萧将军岂是凡人那可是神明转世的神人”焦岐道“方才你们没看到吗真真就是神人之姿”
“焦岐,你何时也信神明转世之说了”
焦岐“嘿”地笑了一声“从前不信,如今信了”
“你们还不知道他么,这厮就是个看脸的货只要人家生得好,他这脑子便能跟着五官跑”
“这话倒没错,不单是萧将军,方才待那位姑娘不也是如此吗”
“说得好像你们没上前一样”
“我们那是见那位姑娘博识多学,想与之探讨请教学问的,与你可不一样是吧,逢章”
少年人笑闹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言辞轻浮,成何体统”
赵山长斥责了一句,视线却不由看向方才萧牧离去的方向。
他也是不信神明之说的
但有些人的存在,当真与神明无异。
“这世间芸芸众生, 大多数人生来是为入世, 而有些人生来是为救世啊”赵山长自语般喟叹道。
“父亲,您既受过萧将军的救命恩情, 那咱们是否要登门道谢呢”清俊儒雅的少年轻咳一声, 试探地问。
“是啊是啊,到时我随山长一同去”焦岐忙道。
“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且萧将军救人无数,若人人皆登门攀这恩情,岂还得了”赵山长横了一眼儿子“读书人清正坦荡,少打些歪主意”
少年心思被戳破,面红耳赤地挠头。
“行了,都自逛去罢。”赵山长为人并不刻板,负着手寻好友去了,未再揪着少年人们不放。
师长一走,少年人之间的气氛又活了起来。
“方才那位姑娘喊萧将军世叔不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听口音是地道的京话。”
“倒不知究竟是何出身来历呢”
此时几名中年男人经过,边说着话“方才那一路猜灯谜赢花灯的,是那吉小娘子吧”
“可不就是她么化成灰我也认得”
焦岐忙上前问“诸位说的可是方才那位猜灯谜的青衣姑娘吗”
几名男子点头。
“诸位认得那位姑娘”焦岐道“方才听诸位称她为纪姑娘”
“什么纪姑娘,是姓吉”男人纠正间,很有些咬牙切齿。
焦岐不解他何故这般态度。
“姓吉”赵逢章一怔之后,不由问“莫不是晴寒先生的孙女,去年随钦差官媒入了营洲的那位吉画师”
“没错,就是她”
少年间顿时沸腾起来。
只要是读书人, 便没人会不知道晴寒先生
“难怪如此博学原是晴寒先生后人”
赵逢章怔怔道“我等今日也是有幸了,竟与吉家姑娘探讨了诗词之道”
“有幸”那几个男人里有些叫苦道“谁碰着她,那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赵逢章不解问“这位大哥何出此言”
“我输给了她八十两”
“我前后可是输了整整二百两呢我婆娘罚我在堂屋儿跪了一整夜”
“我那日连玉佩都当了”
几名男人一脸痛心地道。
少年们“”
“怎么,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她的事迹就去年,她在咱们营洲城内,得是赢了座金山回去好在是收手了,若不然咱们整个营洲只怕都要被她掏空了”
“啊原来是那位传闻中大杀四方的姑娘啊”焦岐反应过来,万分惊喜地道。
几名男人“”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晴寒先生的孙女竟如此热衷赌钱的么”有少年表情复杂地道。
“这可不单单是赌钱投壶射覆,哪个不高雅了”焦岐眉飞色舞地道“能在营洲城中战无不胜,吉姑娘当真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