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萧牧翻公文的手指一顿。
为何突然换人
若非印海在听到“裴家小姐”的一瞬间已然警惕心大作,否则定能敏锐捕捉到自家将军这一瞬的茫然与自省。
“吉画师何时与裴家小姐交好了”柳荀好奇地问。
说来,在夫人的逼迫下,如今他对吉画师的了解也是颇深了。
“”这个问题王敬勇只觉无法回答。
说来他也算是每日盯着吉画师在人前的一举一动了,却竟也不知她是何时与裴家小姐有了往来,且发展到了这般亲密无间的地步。
由此可见,此人果然不可小觑
“吉画师与裴家小姐往来之事的确蹊跷,此举定然有所企图,将军放心,属下定会尽快查明此事”王敬勇肃容保证道。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沉默了。
萧牧只好明言道“我如今待她并无疑心,她之私事,不必再多作探查。”
王敬勇迷惑地看着自家将军“那将军为何特意点名让属下暗中跟随吉画师”
“你的差事便是护她安危。”
那身形笔挺坐于案后之人言毕,又心无杂念般补了一句“她乃朝廷派来的人,已是多事之秋,营洲不宜再起波澜除此之外,你只需让人盯紧那几名护送媒官的护卫即可。”
王敬勇默了一瞬,才应了声“是”。
所以,他的任务竟是保护一个小娘子的安危。
满脑子只想征战沙场,立功升官的人只觉得突然被捆住了手脚,成了個小姑娘的贴身婆子。
“敬勇,不如将吉画师出面拦下那讨债之人的过程,展开说说”印海八卦之心不死地提议道。
王敬勇瞥了他一眼。
然而转头却见自家将军正看着自己,已然做出等待聆听的神态。
“”
王敬勇被迫耐着性子将经过说明。
“你说的那可是苗记包子铺”柳荀倏地站起身来。
王敬勇奇怪地看向他,点头。
“那苗掌柜可有受伤”柳荀面色紧张。
“未曾留意,应当是没有。”
柳荀自矮桌后离身,朝萧牧施礼“将军,属下想出府一趟”
萧牧颔首“可。”
柳荀便匆匆告辞而去。
那紧张程度,便是王敬勇看了,都要多说一句“柳主薄未免也太过爱屋及乌了。”
印海有些新奇地看向他“哦爱屋及乌一说怎讲”
“为了吃上一口包子,竟紧张那包子铺的掌柜至此”王敬勇刚毅的眉眼间有一丝不赞同。
印海沉默下来。
他方才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另一道声音自书案后响起“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许是倒过来的”
萧牧说话间看着王敬勇,似有些不解世上为何会有人这般不开窍。
印海忽然“哈”地笑了一声。
将军可知此时叫他所不解的榆木疙瘩,不过是昨日的自己罢了
嗯,已是昨日了
今非昔比啊
果然,这世上能使人迅速开窍的法子,就那么一个
迎上自家将军审视的眼神,印海愈发难忍,再次笑出了声来。
直到片刻后
萧牧伸手指向了门外。
印海颇识趣地滚了出去。
“印副将今日之职又是把守门前”一刻钟后,严军师前来求见萧牧。
“独得将军厚爱,别无它法啊。”印海双手揣进衣袖里感慨道。
严军师被请入书房内,将一封书信捧到萧牧面前“京城来信,请将军过目。”
萧牧接过,将信纸抽出展开。
看罢,便交予了严军师。
严军师将信投入炭盆之际,迅速地将其上内容看了一遍,后压低声音道“姜正辅如今屡屡于朝中将矛头直指将军纵太子殿下一时明理,然值圣人病重此等关键之时,却也只怕经不起众人一再挑唆如今营洲与将军处境之紧迫,实在日甚一日。”
“这步步紧逼之感,或许正是有人想让你我感受到的”萧牧的视线落在炭盆之内。
严军师眼神微凝“将军是怀疑”
“逼反。”
萧牧语气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炭盆中,信纸已遭火舌吞噬,一簇火光犹自不甘地跳跃着,忽明忽暗地倒映在眼底间,将他拉回到了八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