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备来一顶软轿相送。
目送着那顶轿子离去,太子朝身边人交待道“姑母体弱,往后出入宫中,可于禁宫外换乘软轿,无需再步行入宫奉吾之命,将此事尽早安排下去。”
内监当即应下来。
永阳长公主乘轿出了禁宫,便带着嬷嬷坐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永阳长公主接过嬷嬷递来的热茶,满眼叹息地道“本宫的这位傻子皇兄啊,自幼便生性懦弱逃避,耳根子软,尤擅自欺欺人活了一辈子,还是这幅模样。”
嬷嬷则低声道“今日早朝之上,姜大人与众臣弹劾定北侯幸有太子殿下出面反驳,才不至于闹至无可收拾的地步”
“去信给他,叫他明里暗里都要多加提防些。”永阳长公主道“姜正辅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是。”
“北地的形势是愈发紧张了啊”永阳长公主感慨着撩开一侧车帘,望向深寒夜色“不知那只猫儿如今在作何,本宫实在想她想得紧明日便进腊月了,没有她在一旁闹着,真真是连一丝热闹的年味儿都嗅不到了呢。”
“是啊,平时里衡娘子在时,偶觉得闹腾了些,这一走,便好似冷清了下来,日子都无趣许多。”嬷嬷道“但殿下放心,衡姑娘如此聪慧敏锐定能早日平安回京的。”
永阳长公主轻轻点头。
“本宫也日夜盼着我的阿衡能早日平安回来”
腊八当日,营洲城内外冰雪未融,却也是个见了太阳的好天儿。
时值清晨,刺史府中,营洲刺史裴定正立于书架前拆开一封刚拿到的密信。
四下门窗紧闭,再无第二人在,裴定不敢大意地将信上内容逐字逐句细读了一番。
“吱呀”
门被推开的响声突然自背后传来,正凝神细思的裴定蓦地一惊,连忙就将那密信匆匆塞入袖中。
走进来的是一位少女。
“是双儿啊怎进来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儿”
“我同他们讲,是阿娘让我来的,他们便没敢提要通传啰。”裴无双走了进来,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面色不太对的父亲“阿爹,你该不会又做什么亏心事了吧难道又偷偷出去赌钱了”
“赌钱”裴定叹口气,摊手反问道“你不妨先将爹的名字念上一念我如今哪里还敢去赌钱”
很久之前,他也是不信邪的,直到越输越多
“这倒也是。”
“你阿娘让你来寻我是为何事”裴定定下心神,在椅中坐了下来。
“今日我要随阿娘前去定北侯府拜访萧夫人,阿娘便使我来问,阿爹可有什么事或是话是需要她从中转达给侯府的”
阿娘说,定北侯任节度使之职,如今掌管着整个北地,阿爹身为营洲刺史,也归定北侯管辖,这种关系疏远了不成,走得太近了也不成男人们间的来往于明面上不好太频繁,交由后宅妇人之间相互传达反倒更妥当些。
“去侯府啊”裴定想了想,道“既如此,便代我捎一封请柬罢,腊月廿八,恰要邀萧侯入府参宴”
裴无双便伸出手去“请柬给我。”
腊月廿八府中设宴是为庆阿爹寿辰,如此场合邀定北侯前来再正常不过但对方究竟会不会来,便不好说了。
“既是给萧侯爷的,理应我亲笔相邀才更显诚意双儿且等等。”裴定笑着来到书案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谄媚之色。
裴无双显然习以为常,在一旁坐下吃茶等候。
“倒是来帮爹磨磨墨啊”裴定不满地看了眼女儿。
“您还是自己动手或喊小厮来吧,万一弄脏了手指,可极难洗呢,我待会儿还要去侯府作客的。”少女说着,一手端茶,另只手伸出打量着,看看手背手指,又翻过来看看手心,露出甚为满意的神色。
裴定瞧一眼,便立时戒备地道“爹可先同你说明白了,去侯府可以,见那和尚不行”
“什么和尚呀,他又不曾剃度的,只是幼时在庙中长大罢了人家如今可是有官职在身的副将印将军”裴无双纠正之际,又幽幽叹了口气“我倒想去见他呢,可又哪里见得着他成日躲着我,便如同老鼠躲猫一般”
裴定轻哼一声“那说明他还有些自知之明,心知配不上我裴定的女儿。”
看着贼心不死的闺女,他苦口婆心道“双儿啊,你何苦非要一门心思附在他的身上你看看你,要家世有家世,出门名门世家,要样貌么,也随了爹,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爹只你这么一个女儿,将你养到这般大,可就指望着将来靠你攀龙附凤呢”
“您还真是我亲爹啊,如此丧失人性的话竟也说得出来”
见自家爹一脸慈爱笑容,裴无双也露出虚假笑意“不过您且得好好考量考量,我这性子可做不来您手下的小傀儡,攀权附贵非我所擅,砸了您的饭碗前程那倒应当是极顺手之事”
裴定一脸希冀地看着女儿“无妨,爹相信你总会成长的嘛。”
女孩子到底道行浅了,此时的表情多少有点怀疑人生“您能否不要市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