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蒙大柱便有些不自在“没,没什么进展”
一旁与他关系好的近随便笑着调侃道“那可是京师来的大媒人,怎会没进展怕不是你太挑剔了”
“我看也是,这两年来你家中为了你的亲事可是没少费心,怎就至于两个媳妇却连一个着落都还没有”
他们守在此处是例行公事以防刺客靠近,层层把守四处风平浪静之下,听到感兴趣的话题,难免就有了几分起哄的心思。
被几个兄弟围着问,蒙大柱面色赧然道“就是没瞧见合眼缘的”
“不合眼缘那你倒是跟哥几个说说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蒙大柱闻言,视线不受控制地往左侧堂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怕被人察觉到什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我也不知道”他随口应付着。
“你小子不对啊该不会当真有了心上人吧”印海敏锐地盯着他。
“有就娶回来啊”有人笑着道“娶一个算一个不比旁人要担心娶了后悔的,你若来日后悔了,可是还有第二个等着的怕什么”
“就是好歹先娶一个”
“反正这亲又不是只成一回”
“论起有福气,还得是蒙校尉啊”
几人打趣着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侯府不比别处,将军固然军纪严明,但到底都是武将,私下的气氛还是宽松自在的。
守在堂门外的吉吉隐约听得这番对话,圆圆的脸颊不自觉变得更鼓了些。
娶一个算一个
反正这亲又不是只成一回
娶了两房媳妇,是不是还要再添妾室呢且要美名其曰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果然,这天底下活着的男人,除了她家郎主和韶言郎君之外,就没有不想着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美的
姑娘说得对极了,这世间的条条款款,皆是男子们所定,譬如婚事妻妾这一条,便是以种种名目将私欲变为铁律,根本毫无公平可言
吉吉一时颇为气闷。
跟在姑娘身边已有六年,她并不是头一次有此等想法,但当下切身体会到了,方才算是真正感觉到了此中叫人愤怒却又无力的不公。
真正是应了姑娘那句话这世间诸多不公皆如一把利剑,纵然一时看似与自己无关,但它只要存在,便迟早总会落到自己身上,只是或轻或重,或早或晚,或方式不同而已。只要身处这柄利剑之下,就没有幸免的可能。
不过
她为何会觉得是切身体会呢
吉吉心中咯噔一下,如同脚下踩空一般,无比紧张地抓紧了衣袖。
“吉吉”
忽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蓦地一惊,转头看过去。
是一张带着笑意的少年脸庞
“我娘今日叫人送了两只鸡过来,我托厨房里的江婶熬了汤,一只给将军,一只给你”浓眉大眼的少年笑得憨厚,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认真的催促“熬了快半个时辰了,我替你守着,你赶紧去将鸡腿吃了,再喝两碗热汤,去去寒气”
香喷喷的鸡腿熬得软中带韧,热腾腾的鸡汤只需撒上些葱花便足够提味
吉吉想着就忍不住想咽口水,却不知何来的骨气立时就道“我不饿,蒙校尉自己留着享用吧。”
说着,就转过了身去“我要进去伺候我家姑娘了。”
“吉吉”
蒙大柱想将人叫住,却见吉吉脚下走得飞快,根本不回头看他,不由得有些纳闷。
那可是鲜嫩喷香的鸡腿啊,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呢
衡玉自膳堂内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就由景时送阿衡回去吧。”萧夫人含笑道“生辰当日讲求一切稳妥,若出了什么差池,可是一整年都要不顺当的”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堵死了当事人拒绝的可能。
萧牧默然一瞬后“是。”
冬日里,仿佛连月色都是冷的,铺在天地万物间如同洒了层寒霜。
萧牧与衡玉并肩走在前面,吉吉和蒙大柱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
“侯爷的生辰几时”静谧月色下,衡玉忽然轻声问。
萧牧转头看向她,没有直接回答“怎么”
“自然是礼尚往来啊。”女孩子笑眯眯的,直白又和气。
萧牧不知是如何想的,转回视线看向前方,淡声道“记不得了,我从不过生辰。”
衡玉点点头,也不勉强,不过生辰也简单,那就等送年礼好了。
看当下蒋媒官进展不顺的情形,她少不得要留在营洲过年了。
这是好事,她本也想待得更久一些归心似箭的蒋媒官若听了这话大约是要将她打个半死的地步。
“我听大柱说,你允诺了温大娘子要替她寻女。”萧牧开口道。
“是有此事,当下正着手推演画像之事。”
萧牧便道“我这里有些近两年关于寻人所得的消息,你若得空,之后可去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