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象中的更快,萧朔侧身避开,一挑,将其手中匕首挑落在地,而后一横,几十斤的携千钧之力掼其胸膛之上,闷响声响起,人也随之倒飞出去摔地上,抽搐呕血。
有意遮掩的五官也露了出来,是敌夷人的长相。
许是自知受伤了走不了,便换上了死去大衍士兵的盔甲,泥水抹在脸上,假做是大衍士兵,若是成功潜入大衍军营其心可诛
地上的敌夷士兵恶狠狠瞪着萧朔,他识得萧朔,去年在战场上与他打过照面,他命大,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不想今日还是死在他手上。
若能成功潜入大衍军营,多杀几人是几人,若能杀了将领,死也无憾,可一认出萧朔,他却只想杀了他。
激励士气之时,王曾言萧朔被逼出走大凉,戍守青夷的人不过酒囊饭袋,无需畏惧。当他看见萧朔,脑海中的震惊与各种考量一闪而过,便拔刀刺了去。
有萧朔在,他又有多少族人同伴会前仆后继的来送死
只有萧朔死了,他们才有机会
可惜
他未能得手。
“拖下去。”萧朔立在身旁,“伤兵仔细辨认。”
“是”
地上抽搐如烂泥的夷荣士兵被拖走,萧朔大步往营帐而去,驰远连忙跟上。
边境线广而大,巡视和戍守的兵力分散,比之突袭的兵力稍显弱势,若没能守住让其突破了防线,在他们身后的村镇百姓则将遭到屠杀。
萧朔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与其敌夷不知何时何地的突袭,不若他们主动出击,让敌夷腾不出手来搞小动作。
一次突袭得手,敌夷定然知道他们会有所防备,第二次袭击,赶早不赶晚。他们或许已经潜伏在某处,伺机而动。
斥候探来敌夷扎营的位置,萧朔定好进攻路线,在半个时辰后,由三卫四卫以及驰远一同,带兵围攻。
他随行在后方坐镇,却不上阵拼杀。
敌夷识得他的人太多,只肖一露面,定能被认出。敌夷与京中之人勾结,他若被认出,不肖几日,京中的人便会知晓。
他不能那么快暴露,能拖则拖。
凌晨,是戒备最严也最容易进攻的时候。巡视站岗的人尽力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效果不佳,作战劳累了一日的士兵,在争分夺秒的休养生息。
萧朔远远望着远处驻扎营帐处闪耀的火光,抬手比了个手势,驰远点头,领人慢慢摸近。
三卫扛着一把巨弓,身后跟着二十人与他同样挎着巨弓的弓箭手,他们速度比驰远快,他们快一步靠近,选择绝佳的位置射出箭矢。
箭矢之上裹了纱布,浸润了火油,点燃了火,沾着什么便立马烧了起来。
箭矢从各个刁钻的方位落下,瞬间点燃了营帐,敌营乱做一团。
不知是谁运气好,箭矢射出,竟然落到了粮草仓,顿时熊熊大火升起,借风势,烧得愈发快。
“粮仓烧起来了”
“救火快救火”
“水”
驰远带领将士突入,杀得人猝不及防,快战快决,虽有人逃跑,但大多被俘虏。
粮草烧了大半,还剩下的部分,驰远命人拉回营地,营中战马兵器等,也一同带走。
他们攻得快,去得也快,竟比敌夷突袭还来得快。
此处是夷荣重要的驻扎点之一,天亮后,此处被攻之事便传到了夷荣王耳中。
夷荣王赞礼怒不可遏,摔了酒杯。
这是报复。
胜败乃兵家常事,赞礼领兵多年,自是明白,很快便调整好,谋划进攻。
不过半月,两方交手大大小小十十余次,夷荣节节败退,损伤惨重,初期高昂的士气消失,变得颓废丧气。
赞礼不禁怀疑大衍京中之人给他讯息的真实性,萧朔当真被逼走大凉青夷城中的主帅真不是萧朔
念头一起,赞礼想得愈发多。前些年萧朔虽撵着他们打,但伸入夷荣腹地的地方,大衍士兵进不去,水土不服,追进去便反应剧烈,他们只肖往腹地走,萧朔便拿他们没办法。
换位思考,于大衍而言,他们终究是隐患,若他是当朝皇帝,无论用何方法,也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
谎称萧朔判敌,放松他们的戒备心,又恰好选在寒冬结束后的时间点,让他们为了生存倾巢而出,然后再一网打尽。
在兵法中,这招被称之为引蛇出洞
换作他,仅引蛇出洞那一招就能将夷荣打散打怕,他也用。
赞礼神情阴狠,生生掰断了书案案角,诡计多端的大衍人
诡计多端的萧朔
赞礼恨不得能生啖其肉。
又一次交手后,赞礼几乎确信了自己的怀疑。对战多次,夷荣的儿郎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说敌方主帅是谁,而见过敌方主帅的人无一存活,还有这熟悉的调兵遣将的风格不是萧朔还能是谁
赞礼自觉摸到了关键,按兵不动,修书一封,秘密送往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