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第二天,九月初一。
一年三百六十天,一月三十日。
山崎乘坐的大渡船行了一夜,顺江漂了两百里不止,抵达江运重城运城。
运城在水道要地,通往东南西北。
这边江水泛滥淹了道路,陆路暂时已经废了,不过水运忙个不停,水面上全是船。
南来的,北往的,运着各种东西。
渡船歇脚,山崎下船转悠。
流民没有看到多少,乞丐倒是看到了许多,是不是由流民转职的,那就不知道了。
只能说,这地方靠近三方水路,年年必有水患,会在这边种田的,应该有所防备才是。
当然,今年水患似乎尤其大,应该也坑了不少人,这从人市的拥挤就看出来了。
山崎转了一圈,买了些菓子就上船了。
他和山黛已经砸了四千三百万两银子出去,对这世道,也是问心无愧了。
九月初三。
渡船在晚上抵达瀚城,停泊在渡口。
这是连接江海之地,城东的江面宽广,是天然港湾。
江水经此地往东往南,再过几百里就进大海了,海里的船也能顺流而上的进来,在此把货物放下或转运。
不过对山崎来说,选择瀚城是因为义母田蕊的田家在附近。
山崎混在人群里,凑热闹的站在渡船顶层放眼眺望。
城里城外都是灯火通明,尤其是港湾里,一艘艘大海船像一只只怪兽一样伏在那边。
这时,水手高喊,“船停稳了,可以上岸了。”
山崎没有多看,下船进城。
渡口处真的非常热闹,到处是拉客的。
山崎不打算住客栈,找牙行问租。
租了一座纵横各二十步的民宅小院,十两银子一天。
包括一个厨房,一个柴房,一个茅房,一口井。
还有一转边二层楼的高脚屋,上面八间房,下面住牲口摆杂物。
占地约二百三十平方米,建筑面积是二百五十多平方米,其中高脚楼下层约一百平方米。
第四天,九月初四。
山崎起来做了早课之后,算来山黛应该还在路上,也就没有去迎她。
先去巷尾吃了一碗豆花,塞了两张葱油饼,填饱了肚子,然后去在各处闲逛,熟悉城中地形,摸摸情况。
中午吃了一壶茶,四笼三十二个小汤包。
听得难以置信,看得触目惊心。
因为明明有水患,都漫到城里了,官老爷为保政绩,却粉饰太平。
他只是大笔轻轻一挥,商家农户的几十万亩田地就得继续交税。
虽然说,官老爷以大雨为由,减免了部分,但剩下的也是喝血吃肉了。
这还是对商人来说,对普通农户来说,日子根本没办法过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上秋粮的时候,大家都在想办法凑钱。
有的人家甚至干脆不要老屋薄田了,偷偷逃离了瀚城。
晚上。
山崎切了一大块猪头肉,一只猪耳朵,包了一份水煮大花生,一份五香豆。
再买了一罐烧酒三百毫升,回小院,坐在楼顶上独饮。
看着繁华中透着无限黑暗的城市,听着隐约的丝竹声,心中着实有点不是滋味。
吃了一个多时辰,一罐烧酒咂吧下肚了,菜也吃完了。
山崎打了个酒嗝,感觉有些上头,不过心情好多了,脑袋似乎也灵光了。
山崎琢磨着,突然发现,对他来说啊,这年景正是购买产业的时候。
山崎忍不住苦笑,难怪有句不着调的话成了名言呢。
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九月初五。
山崎去牌坊,当铺,人市,牙行,寻找合适的产业和人员,留言问价。
山崎还随便挑了个牌坊,在里面押了两把,结果就不提了。
充分说明,他的手气仍然是一惯的背。
九月初六。
山崎估摸着山黛要过来了,也就去城西北的茶棚等着。
傍晚前,山黛的马车队抵达瀚城外。
山黛在驿站外看到了山崎,他坐在茶棚外面的树荫下吃瓜子花生呢。
山黛过去买了碗茶喝,山崎也就坐了过去。
“没事吧”
“当然,你呢”
山崎笑道“坐飞象帮的船,顺江直下,相当快,初三晚上就到了。”
“哈,真有意思。”山黛大乐。
山崎小声感叹,“可惜啊,朝廷到现在还没反应,显然东南已经彻底烂掉了,天下江山很快就会乱起来,百姓免不了经历一世动荡。”
山黛撇嘴,“你烦那些干什么,先想想能不能娶上老婆吧。”
“说到这个啊,”山崎笑道,“我去人市打听过了,过两天就有结果。”
山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