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真的,巫仪对此并不意外。
伯夫人或许念着救命之恩愿意让这么个女子入伯府,但老夫人和伯府上下,包括房万君自己,都怕是对这门婚事不喜的。
时下讲究门当户对,一个农家女,再怎么样调教都上不了台面,毕竟这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了。
“我们去玉城书院一趟,看看房万君,听听他怎么说”姬玄时道。
一行人去了玉城书院,巫仪站在山道上,往下看,突然目光一凝,“姜玄,那儿有个庄子。”
姬玄时也发现了,让子影去打探一番,两人则是进了书院,见了山长。
玉城书院的山长姓崔,与林祭酒原是同僚,后辞官在这玉成山上开了一间书院,取名玉城书院。
崔山长拱手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山长不用多礼。”姬玄时虚虚抬手,“本王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那日在山涧发现的那具女尸,不知近来书院里可有什么旁的事情发生”
崔山长道“不瞒王爷,那日事情发生后,书院就加强了防备,您也知道,玉城书院里住着的都是官家子弟,不说别的,只说安危,不论哪个出事,书院都担待不起的。”
姬玄时颔首,问起了那日发现尸体的学生,崔山长道“王爷说得大概是杨烈,他那日发现尸体后情绪便不是很好,我怕他出事,通知了家里人,而后被接回家中,昨日才回来的。”
能在玉城书院念书的都是懂上进的,绝不是那种浑浑噩噩等着混日子的。
“对了,听说房万君也在你们书院念书”
“是。”
“本王可否跟他说两句话”
崔山长不做声,看着姬玄时。
姬玄时道“方才从伯夫人那儿过来,有几个问题想要跟房万君了解一下,放心,并不是因为那女尸的事情。”
崔山长松了口气,吩咐小童去请房万君。
房万君很快就到了,“学生见过王爷,山长。”
“王爷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你。”崔山长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万君看向姬玄时,他同姬玄时也曾在各种场合见过,实在是不知道同这一位有什么交集。
“我曾听说,伯夫人给你说了一门亲事,指腹为婚的那种。”
房万君脸色一沉,笑容淡了几分,“不过是个玩笑,当不得真。”
如此答复,可见是对这一门婚事不满了。
房万君并不喜欢听人提起这事,因而主动出击,想掌握主动权,“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青树胡同死了个花娘,你可知道”
“听同窗说过,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
“那你可知那个花娘是谁”
房万君摇头,“学生并不经常去那种地方,对此不甚了解。”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姬玄时勾了勾唇角,“她叫牡丹,是杏芳斋的花娘也是你曾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房万君耐心地听着,等听到了最后一句,诧异抬眸,“什么”
姬玄时重复了一遍,房万君沉吟道“王爷来书院问我,莫不是在怀疑我”
“是啊。”姬玄时大大方方道,房万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复而笑了起来,“王爷有此怀疑,也是正常,不过我跟她从未碰过面,对她也只是听说过。三年前,祖母将我叫了过去,将一个玉佩给我,说是叫我再也不用担心婚事,她会好好给我挑个贵女。”
“牡丹就是三年前来的玉都,”姬玄时将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房万君听着,虽有感慨,也有怜悯,但仅此而已。
他们虽是未婚夫妻,但从未见过面,没有相处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他如此反应,也是正常。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
“你说你从未见过她,其实并不是的。”
房万君挑眉,等着临江王继续往下说。
“状元宴上,你不也去了吗”
“王爷怎么知道”
姬玄时故作高深,房万君也没多想,“那日是梁锋要去,弄了几张帖子,也请了我跟着一起去。”
梁锋是梁国公的小儿子,玉都出了名的纨绔,安阳侯世子在他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听说梁锋于男女之事上乱七八糟,后院也是乌烟瘴气,可偏偏梁国公自己就其身不正,更别说管教儿子了。
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晚,梁锋有叫花娘作陪吗”
房万君颔首,“不过我当时只是在吃菜喝酒,并不清楚他们叫的花娘是谁。”
“有没有令你印象深刻的”
房万君皱眉想了一下,“有一个,琵琶弹得极好。”
姬玄时和巫仪交换了个眼神,只怕这个就是牡丹。
房万君品出了一点味道,“是她吗”
“是。”
房万君皱眉,想仔细想一下那晚的情形,但雅间内乌烟瘴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