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叶公发现得早。”赵淳回到现实中来,“希望能顺利逮回来、不给盟军后院起火。”
徐辕这才了解全貌,惊诧到无以复加“武力压制,这跟造反有什么两样,你们仨是疯了不成圣旨何在不拿出来”
“以天下为量者,不计细耻,以四海为任者,不顾小节。凡事只要无愧于心,何计是非得失。”周虎回答之初,徐辕尚觉答非所问。
赵淳直接挑明“我已附了韩侂胃这逆,不介意再附林阡这逆。”
叶文暄本就是离经叛道的本性,人虽然不在这里,心声八成是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赵宋朝堂,不在又何妨。
“主公真是逆”徐辕颤声问,再咀嚼周虎所说,怕是盟军和朝堂要撕破脸所以逼这些宋将非得选
“倒也还没到明面,但只差一层窗户纸。”赵淳迎向徐辕目光,答,“去年夏秋,完颜宗浩要求休战,议和使节方信孺回临安复命,五条款项故意只说其四,隐瞒了金人要韩侂胃首级那一条。谁料方信孺烂醉如泥,在酒楼里说出还有第五条、他是为了前线能胜才欺君坏就坏在,这话是当时微服的圣上最先听到,或许从那一刻起就已埋下了因。此其一。
时值马耆山之战,义军节节胜利,官军一次次尝试分一杯羹却一次次大败而回,好强之人,谁受得了此其二。
韩侂胃死前数日疯狂表演,不停对圣上灌输盟王会谋逆,圣上表面腻烦,潜意识焉知不信此其三。
圣上曾将韩侂胃与盟王视作抗金北伐的左膀右臂,二人委实是一根绳、一条船,韩侂胃一伏诛,盟王信誉也就一落千丈。此其四。”
“众位,何故到今年才发现”徐辕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他知道,他们仨都是今年正月发现的端倪,可回朔起来全都是去年夏秋的事盟军去年腊月才金宋共融,今年正月才深入西夏,都曾以为这个时间段往后的事需要靠叶文暄等人帮忙向宋廷多作解释、避免误解
可根本早就不止是误解,而是动了杀心叶文暄等人早就不是跨越鸿沟的桥梁,而是首当其冲的堤坝
“据叶公推测,主要是谈靖郡主,障了圣上的眼。”赵淳说,“圣上喜爱郡主的独子鸣铮,韩侂胃死后,她总带那孩子入宫陪伴圣驾,并催促圣上尽早将盟王带回郡主府完婚,这种表现足以削弱圣上对盟王的猜忌。但也不排除是圣上将计就计,用对她和鸣铮的言听计从,反障了叶公的目。”
“从何时发现,宋帝在装”徐辕听得心惊,没想过云烟姑娘竟是与宋廷斡旋的盟军先锋
“正月初,他病刚好,一次宴会上喝醉,突然说要废太子、立鸣铮。装得太过,过犹不及。”
“难怪文暄退得这般急,连信都不敢随便传。”徐辕知道,宋帝敢发疯,就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心忖,他是把鸣铮看成了盟王的儿子,想着差点就把江山拱手让给盟王,心有余季,恼羞成怒。”赵淳攥着密旨说,“这旨意是想用立太子降低盟王防备,趁盟王得意忘形将盟王手到擒来。”
“想象丰富。”徐辕摇头,“云烟姑娘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夏秋就动坏心、次年才显露端倪,宋帝并不像能在叶文暄等人面前藏这么久的人,大概率前期被云烟障目过、随后才将计就计反障目。如是,云烟的安危也令人挂怀。
“她将亲族逐一撤出宋帝视线,她本人却注定殿后。不过天骄不必担心,叶公离开前,已将大部分高手留下策应。”周虎的关注重点还在林阡,“我问过肯吐露真相的武举人,圣上的意思很简单,昔年林阡抄掠陇陕,没知会过朝廷一声,害得开禧北伐大败,如今还想给朝廷惹夏蒙辽之祸穷兵黩武,劳民伤财。”
“意思是,你们一只手压着个立太子的圣旨不给人宣,另一只手还压了十二道金牌”徐辕意识到宋廷做了两手准备,要么就邀请林阡回去观礼、论功行赏,要么就胁迫林阡休兵班师、听候发落。前者宋江,后者岳飞。总而言之,出师未捷就卸磨杀驴。
徐辕怎愿见历史重演前有苏降雪迫害林楚江,后竟有宋帝亲自出马暗算林阡
“叶公的初衷就是,给盟王时间和心境,一定能在宋廷作出进一步反应之前,打完所有的仗,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去。”赵淳默认。
也就是说,若不是这洪大人挣脱,除了陈旭看破不说,盟军其他人全都还蒙在鼓里“你们可知,误会只会越来越深”徐辕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他们仨湖涂,好心办坏事。
赵淳摇头,说了句当初在山东杨鞍偏信李全时、陈旭对林阡说过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徐辕一怔,脸色惨白功高震主,怎么规行矩步都是错误。
旷如宇宙的大月氏沙漠中,林阡曾和曹王如是说“如无意外,朝堂恢复元气后,可能会带着封赏旨意,教文暄、叔子或毕大哥来宣读。那时,若战事未消,我便再想办法推辞,尽可能不让军务被政务所累。若战事结束,给盟军众人都找到归宿后,我曾答应吟儿,会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领略河山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