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林陌将最初的内气吸去,林阡再难给如今的吟儿渡气,这导致她的身体重新开始消散。
为给她尽可能留全尸,金陵也是哭红了眼才代诸将来向林阡提议,尽快将她火化。
他怎愿意放过她,却不忍她千疮百孔,最终不得不同意,将她随为数不多的牺牲在敦煌攻城战中的烈士们焚烧。
火点起,烟升腾,众将全然跪地送别,他却迟迟没离开柴堆边,竟好似要他们把他也顺带着烧了似的。
“主公”没人敢拉他,不是怕灼伤自己,只是怕主公一碰就碎。
热气荡得火内外光影都变了形,他才终于移步,却不退反进,勐扑到吟儿身边,举刀狂砍自己右臂,刹那血如泉涌,汩汩落到她身上。
从此饮恨再无双刀他的手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他林阡将来也会葬在这里
“吟儿,我不信度了苍生、度了神魔,度不得区区一个你我们总会再见面的。”
痴痴望着吟儿的样子在火中和从前一样美好,这张素来爱笑的脸却渐渐泯灭、消失不见,他的心随着血流殆尽而冷却。
很快也有火将他裹挟,大悲大癫,竟似无痛无觉,浑不知被那一幕幕震傻了的众人是何时把他拖出火坑
清醒时,有个不速之客在帅帐外,上气不接下气地请求勿将盟主下葬。
林阡一震,抱起骨灰坛直冲出帐,迎向那绝地武士的缔造者“小律,还有办法复活她”
林阡的迫不及待,淹没了徐辕的另一句疑问“你怎回来了”你不是去娶浑忽公主了
小律子显然也是先回答林阡“可以试着修复,未必没有希望。”
尔后才对徐辕解释“辽帝走到半路就悔婚,还有大内高手离了队,我思前想后,不放心盟军,故偷偷回来通知各位。”
“难道说辽帝出尔反尔,昨日暗中帮了铁木真”徐辕和陈旭对视一眼,敌暗我明,扑朔迷离。
“盟王,去年我造绝地武士时,总好像缺点什么,始终都不成功;花无涯才将盟主盗去,立时就成功了。”小律子说,“我怀疑,盟主就是绝地武士成功的玄机。盟王,您若信我,就将盟主交给我,我一定尽力去试”
“别再试”金陵脱口而出,每次尝试复活吟儿,势必得到比不试更惨的结果,实在教人不敢再试。而且,这确实有悖常理,吟儿已化为灰尽,复活林阡精神不正常才会信。
“试。”林阡斩钉截铁,“绝地武士的其余逝者,也并非个个都是土葬。”
“折腾快半年了,还不给她安息”樊井愕然,破口大骂,指他对吟儿太狠,太自私,就算不能造墓立碑防被盗,那你也得给她寻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入土为安
林阡却在汉族常识和外族巫术之间果断站后者如何不燃起起死回生的希望这地方可是充满佛教涅槃色彩的敦煌
“这人要疯到几时那个还和他一起”樊井连着对小律子也骂骂咧咧。
“有一点希望都要试的。那晚跟我说话的就是盟主,她确实复活过,所以真的有死而复生。你们没看见罢了”
“得,又多个疯子”樊井正要发作,转头见发话的是柳闻因,没忍骂;但怕骂林阡太多、那家伙想不开把另一只手也砍了,不敢骂,便吞了声。
众人和樊井一样,索性作罢,随他去吧。不过,经历过绝地武士得而复失的打击后,盟军还坚信吟儿能回来的恐怕就林阡和柳闻因两人。
“主公时而疯癫时而悲恸,并且自断一臂的伤害太大,下一战俨然是参加不了。天骄,倒是要仔细铁木真身边,是否有新的西辽高手。”陈旭对徐辕说起战事。此情此景,还好有天骄主持大局。
“可惜细作难行,需我们自己去查。”徐辕说起转魄悬翦等人的苦处敦煌城中的蒙古军全被成吉思汗弃车保帅,莫非好不容易才挤回去,而且本来就被排出了核心层。悬翦情况大同小异。盟军战事越顺畅,这些间谍越艰难。
“不必进去查。蒙古军总归要从九路之一突围,届时直接看。”金陵提醒,“倒是我们自己这边,莫要被长生天洞察军机。”
“柴婧姿已归来、与其它嫌犯共存。她是真假蒙谍,就看接下来一战。”李君前说,随着九大山道选定,盯紧“离恨天”的眼线已就位。
接下来,哪一战三危山触手可及,但已成为历史。鸣沙山,上次被保护,今次难免被波及。
这地方,积沙为山,流动无定,峰危似削,孤烟如画,与他林陌倒有些相像。
“驸马,你终于平安回来”曼陀罗脸色苍白在道旁候他,教他不忍追问,敦煌城头、决一死战到无物以相时,她的侍女怎会知道救她走什么出路。
然而九死一生爬也要爬回到蒙古军,一路上支撑他的信念,不就是要来问她真相再难启齿,也要问清
“白掌门战死前,我军一直有反败为胜的希望;他的死触发了大汗的后招我本以为,对盟军猝不及防开战是后招,实际上,暗度陈仓、逃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