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雪沙强势对流,滚滚乌云极速旋转,龙形气浪和紫蓝闪电跌宕不休。
龙挂之下,什么机关、阵法、刀枪剑戟,全都是不值一提不堪一击。还没来得及听见轰响,整座宫殿都崩解成板块,原还在地下深处的众人全都被连带着掀拔上来。
一瞬间漫天遍地飞石走柱乌烟瘴气,除了自诩高手的还敢挥剑试图抵御,其它人哪个不是龟缩闭气、等死盼活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这一轮超强龙挂才总算低头,地上原有的沙丘争如打乱的星斗正被谁各归各位。谁光线甫一清晰,便看到一位玄衣男子在飓风里顶天立地,大家都很自然地相信就是他引刀横扫千军。
“贤婿,抚恤民众时,也没忘挨家挨户讨酒喝。”曹王放心一笑,将盟军毫发无损地带回到酒气明显的林阡身边。
“岳父”林阡还沉浸在惊险刺激的战斗情绪里,老远望见曹王受伤,大怒,一双刀顷刻又挥举起来,“谁伤的他”想要帮岳父向敌人追讨伤害,仔细分辨,哪有敌人
“慢着”曹王来不及拦,霎时,前路又阻力重重。
“怎么没人回答我”林阡疑惑,蹙眉,“你们怎么还往后退呢。”
“你倒是把刀先放下来再说话啊”连聂云都接近不了这刀风。
可林阡愣是杵了半晌也没注意到是自己刀气在排人。
“哎,一直以为,这地宫的最后一关是个死胡同。可如今回想起来,有龙挂,有盟王,还真不一定。”洪老太笑叹,区区一句话,就把林阡吓得赶紧收回刀“是了,我来这里,就是怕大月氏城被龙挂淹”可别矫枉过正,被我饮恨刀淹了。
曹王笑赞洪老太“谁能想到,这大月氏竟出一个比仙卿还聪明的人物”
“可是,大月氏的其它人却都憨笨。”林阡还好意思说别人。
“城民们都憨厚老实,如此一来,这里看着就不像有宝藏的样子。这是我兄长起初的考虑。然而,却成一把双刃剑他们都太淳朴,所以难以觉醒。”洪老太得知了大月氏城是如何被盟军夺取后,说,“好在经过今次的考验,他们终于明白唯有自强、自救,才能不成为任何救兵的投鼠忌器。”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吸取今次的教训,平素多加演练,居安思危。”曹王帮她总结教训,洪老太立刻接受“是。主要还是因为,先前来犯的都只是小批次的盗墓者,渐渐地也就不当回事了”
林阡奇问“老太太,我有一点不懂明明是想保全宝藏,为何要给地宫设个那么决绝的断龙石就算不引发这种大龙挂,也很可能带来沙暴、摧毁地宫”
“盟王,可曾听过山河以重塑之法保全”洪老太说的是洪瀚抒父子的初衷。
林阡一怔,尝试着理解了一遍“山河大乱、将遭大劫,不介意去打破和重塑它,便是另一种对它的彻底拯救”
“是了。灾难过去后,真金不会长脚,阵法也能修缮,民众得到生息,不过平添了千百个歹徒的尸体而已。”洪老太回答时却也面露尴尬,“当然了,也有考虑不周之处,今次差点只添了英雄豪杰们的尸体。”
“只有打破的时间足够短,对山河的波及才会无限小。”林阡若有所思,“九个字略改顺序,山河以保全之法重塑,如何”
洪老太又得到指点,却不敢相信这是林阡说的,曹王笑而欣赏“贤婿大智若愚。”
洪老太点头,又说“不过,这地宫水底的宝藏再多,也只能称之为第二宝藏。世人永远都寻不到最大宝藏了。”
“何故”众人都觉好奇。
“因为那把钥匙,在祁连山山主印章里,早就已不在人世。”
林阡一愣,记起开禧元年洪瀚抒失踪后,红樱已带着印章等物品一路西行寻他踪迹,恍然“最大宝藏,当然是山主自己保护。”自言自语,“怪不得吟儿一出道就奉师命要来祁连山偷盗印章,我就说偷个印章有什么意义原来如此,江西八怪不愧文物杀手,纪景前辈的鼻子就是灵。”
“也就是说,我暮烟曾有无数次机会能得到最大宝藏”曹王面露惊奇,却也见怪不怪,世间多少事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翁婿俩指引众人撤离地宫的核心范畴之后,一边命后续开到的盟军搜救伤兵,一边共看地图、研究蒙古军可能的逃跑路线。
“接下来追敌的人手不宜多。大月氏要护,沙龙卷要防。”林阡看着最终成型的大致路线,考虑再三后决定,“祝孟尝、封夫人,你俩先护曹王回大月氏,和移剌将军、孙夫人还有后续盟军一起,帮城民们重建家园。我继续抓木华黎他们去。”
“这沙漠据说并不荒芜,散落着世所罕见的奇峰、鸣沙、湖泊、神泉、古寺。若把眼前这片迷沙之境完全渡过,前路应该会出现不少好风景,甚合老夫口味,不如我也同你一道走,正好顺路前往北龙首山。”曹王的意思是,不同于大月氏城祝孟尝守、林阡攻,他这支队伍是时候奔赴漠北主战场了,这也是他的既定来意。
值得一提的是,主战场虽然还被盟军称为北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