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好起来。”杨鞍听不得他连连咳嗽,便先出了屋子回避、留林阡给宋贤续气;过了好半晌,林阡才跟着出来,看样子又累得不轻。
“今次暗杀宋贤的凶手们,没有如鞍哥所愿完全伏罪。他们或因归顺盟军而被厚待,或是像江上客这般被我收殓,鞍哥心里,不介怀吧”林阡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很多话都不宜拐弯抹角,要直接问。
“宋贤都不介意,又何况我。”杨鞍释怀地笑了笑,“入殓是对他的忠诚敬重,厚待则说明你接纳降将,总是主帅的不得不为。胜南,我私人虽有不悦,但是于公而言,确实如你所说,金宋之分不能再生硬区分了。”
说这句话,杨鞍也是放下了有关金国公主的成见、承认了凤箫吟是林阡的合法妻子。世人眼中,凤箫吟对于逐鹿天下的林阡而言是个拖后腿的尴尬存在,可林阡非要娶,还非要生儿子,多多益善,其实不是疯疯癫癫,杨鞍代入他的格局之后发现,这不仅是林阡无视金宋的表现,而且正是一种另类的进取和攻占。
“鞍哥点头,那就再好不过。”林阡忍不住爽朗地笑起来,“接下来,就等着看天火岛分崩离析。”一如他先前所言,生死符的破解,是盟军对降将的承诺,是盟军完全安定的基础,亦是捣毁夔王府的必要条件。
短短一夜,天火岛中下层死士果然叛变如滚雪,这才是林阡那魔头手里面滚的最大一团雪
“灵犀和大猴,务必严惩不贷”范殿臣惊闻剧变,不自禁捏紧拳头,手中的脓水都止不住,掉在桌案上一滴滴。因粘连,张开手掌都觉疼,冷风一吹,又觉得稠,恶心至极。
一直以来天火岛人听他训话都是面对面,至多戴着蒙面或斗笠,不知何故要像今次这般隔着一道屏风神神秘秘薛清越隐约听得他中气不足,只道他被林阡砍成了残疾,故而没像往常那样回护自己的手下们,怎么说也得给岛主他留点面子此外,原先薛清越对灵犀和大猴确实都有殷切希望,没想到罪魁祸首也就是他俩,所以以后他见到他俩也是必杀无疑的,没商量
“最该惩的是林阡吧惩灵犀算什么”唯有完颜江河,和灵犀感情极好,再加上人之将死,还敢嘟囔这么一句。
范殿臣眼神一厉,透过屏风都能见机锋,薛清越见状一凛,赶紧把完颜江河抓到身后同时捂住他嘴。
用不着薛清越捂嘴,完颜江河本来就奄奄一息,而薛清越自己何尝不是双臂无力真没想到,偌大一个帅帐里居然到处都是老弱病残,薛清越心里不免又有点悲凉无论是活是死,天火岛这故途,他们终究难归去了。
“当务之急,不是赏罚,而是审视失败、吸取教训以及寻求破解之道。”亏得仙卿的声音及时响起,才中止了这场毫无必要的内讧,“岛主,林阡他之所以胜,根因是他在毒坛有突破,这阵地如同高峰,合该以高制高。”言下之意,生死符这东西,我们因“破”而败,也可因“立”翻身。
“推陈出新你倒说得轻易。”范殿臣苦涩低头叹了一声,“不过你说的也是唯一一条路寒毒是胜败的关键。”范殿臣知道仙卿的言外之意,是要自己千万别杀邵鸿渊自从邵鸿渊在沂水之战失踪后,范殿臣一直忙于抓到他再灭口,好不容易才在马耆山重逢,这两天正准备寻个由头卸磨杀驴,谁想,居然还有个“制寒毒”的用处。
仙卿不愧仙卿,看问题一针见血,所以夔王从毫无招架之力到果断重拾斗志,也只是花了短短一夜时间“众位,都打起精神来,共同克服当前的困顿。”
“王爷”见他身体还没复原就亲自驾临,夔王府核心层个个都被鼓舞了士气,很快便都簇拥上去众星拱月。
“众将且乐观些,怎么说,都还有个完颜君剑是我们的战利品。”夔王一脸慈祥地教育他们苦中作乐,在他们眼中,那可真是一脸圣光。如果说仙卿给出了奋斗的方向,那么王爷就给出了坚持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