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一个土坡,几百号武将,拦得住林阡
寨墙上人头攒动,如火如荼自以为定能守住,却不知道这寨墙整个都在他饮恨刀下。
小曹王最是轻敌,化险为夷、如释重负,当场对蒲鲜万奴的部下们千恩万谢,尤其是一个本还低着头、缩在人群至深处的面容丑陋者“多谢相助若不是这位壮士出手,百里飘云不会暴毙赏他千金官升三谐级”
完颜君剑大声说着这句时还不忘把那人推到火光下最显眼的位置,既是真心感谢此人、想要拔擢此人、树立此人为全军榜样,也是想对城下有可能记仇的宋军提醒,打伤你们百里少主的是这个人而不是我,如果百里飘云死了你们千万别赖上我
用“暴毙”二字更是为了夸大其词以打击宋军之心,宋军闻言果然一隅有动荡“少主他”
“破几块皮,暴毙个屁。”林阡蹙眉。
凭他一句话就能定军心,那为什么要蹙眉因为小曹王口中的那位“壮士”身形实在有点熟,因为林阡刚见过飘云腹部的伤口似是飞戟所致而不是箭
越辨认越清晰,答案呼之欲出,那竟是
“江星衍”万众瞩目,总有一两个看久了能看出端倪,一旦宋军有一个失声叫出口,军心之动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主公说过,误会实在太多,要等江星衍回来问清楚。”杨宋贤赶紧开口安抚,他在山东军中影响力远胜过百里飘云。
“江星衍,我且当你是被他们劫持的人质,数三声,你跳下,我接着你。”林阡目测江星衍和金军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只不过回到宋军没有路而已,于是不假思索向上伸手,没有路我给你。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主公,江星衍只觉背后杂碎全然扫空,恨不得立马从寨墙上跳下去。
可就在那一瞬之间,看到主公近身好像还有个路成江星衍犹豫了一忽,这杂碎那日口口声声“江星衍引外贼入莒,不处决不足以平愤”,这杂碎的父亲是短刀谷七大老首领之一岳父也是主公最信任的致诚将军,这杂碎常年作战没什么建树偏偏跟主公靠得那样近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对主公进献谗言但是,我有飘云,飘云也
缓得一缓,才发现看错了,那人并不是路成,林阡并没有带路成
然而就是这一息之间,林阡的三声已然数完,终究江星衍错过了林阡的好意。尽管换个人纵声一笑换得沉默应该很糗,但林阡就是林阡,当他没获得响应,金宋全体都跟着心悸,生怕他勃然一怒流血千里。
主公这一刻会想什么呢,失望,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还是,困惑,江星衍他果真不值得信任或者,气愤,江星衍他不识好人心“林阡”江星衍理亏,不敢再看林阡,于是狠心避而不看,“你那些没用的十三翼没告诉你吗,江星衍,哼,早已死在莒县了,死之前江星衍要他们带给你一句话,若能重活,今日之辱,必报”
宋军哗然,只因他这句杀气澎湃,与小曹王的话无缝对接,竟透出实实在在的主臣关系
“林阡你要问什么,这里就问清楚好了没误会,你没误会,给我安什么罪名我都认这小曹王是我今日故意救的,我降金了”江星衍还在嘴硬,自卑又自怜,完全没有把握好心态。
林阡笑了“身在金营,竟一点归属感都没有,还对宋盟存这么深的负罪感,那不如赶紧跳回来伏罪,废话少说。”林阡了解这就是一时气话,但宋军不可能都理解江星衍,为了示出最普适的公道,他必须和江星衍废话少说。
造化弄人,就在这几句废话的间隙里,寨墙侧忽然四起白烟,夤夜时分,尤其显眼。
林阡靠得最近,其实他本来就在剑拔弩张的敌人堆里素来处变不惊的他,忖度金军是想放毒逼他移步,这一刻为了等星衍一起走他当然不能移,手中刀业已攻守兼备,但陡然他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种类的毒,这是种从未见过的、也不是放给他一个人的寒毒
“林匪,汝等再不退兵,全放出来一起死”有人爬到比江星衍更高的地方,边举着手中毒疯狂蹦跳,边歇斯底里地乱吼乱叫。
“伪唐门真被夔王府收走了,造孽”林阡观千剑而识器,知道这毒药寒性可能一般、但扩散的副作用奇大无比。这些人这些狗可不比挖掘出他们的曹王府仁慈,但凡有一只窜出去周边百里的民众林阡因为来得突然并没有通知一户。
“算了撤兵吧。”吃了前期准备不足的亏,这场投机取巧的仗并没能打赢,林阡下令杨宋贤先带兵退走,过程中还不忘吓唬伪唐门,假装对杨宋贤发号施令说“一边撤一边向后鼓鼓风,把寒毒吹回这座山寨里。”
还真有心胆俱裂的,生怕放毒搬石砸脚、自作自受。不过,伪唐门还是有厉害人物,瞬间就拆穿了林阡的色厉内荏“吓唬谁啊”“没见过有风能驱得动寒毒的。”
宋军已撤,林阡没走,既是通过行动对江星衍下最后通牒,也是以饮恨之刀,激千仞浩荡长风,裹挟万物挥斥而上,气凌绝顶,蓦然反向冲灌,扫射如暴雨倾盆可怕的是这一切居然发生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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