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的重点,在于“泰安决战当晚,花帽军究竟是主动投降红袄寨、还是被束乾坤串谋他人设计”进而涉及“谋算金帝、与宋盟勾结、阴谋篡权之人到底是谁”
作为曹王府唯一被准许面圣的“罪臣”,纥石烈桓端早已备好了满腹衷肠欲对金帝倾诉。自从战狼和林阡到达山东战场以后,桓端别无所求只盼金帝早些亲临判案,如今心愿实现,能否不白费束乾坤的苦心而重新撑起曹王府便在此一举。
“圣上明鉴决战当晚,末将是在束乾坤的强行逼迫之下才诈降李君前,曾听束乾坤自以为计成得意洋洋地说,他背后那位元凶早先就主导红袄寨和花帽军的激斗用以削弱双方,最后一步则是故意推动着红袄寨和花帽军合作,为的是一边剿除匪寇一边勤王平叛。”纥石烈桓端的一番说辞将花帽军描述成绝对的受害者;黄掴不可能承认的暗中投靠元凶之罪,则全部扣在了毫不畏死的束乾坤头上。
短短几句,便说得在场官将都有动容,可信度当真有如此之高曹王素来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总算在这里种瓜得瓜种种豆得豆
所以,曹王府在圣上那里将有转圜绝对不能一丝都不行夔王和卫王几乎齐齐发声“说不通啊”卫王说完就没词了,夔王还能往下说“圣上休听这乱臣贼子狡辩,道理上完全说不通啊若是所谓的元凶肆意推动花帽军和红袄寨合作,那么他以一敌二,岂不是增添他自己难度”
事实上倒也确实如此,那一战,元凶本以为借用迷宫阵就能害红袄寨和花帽军两败俱伤,而他自己都无需出场表现、就能坐收渔利大获全胜;双方的合作是他始料未及,且是他不愿看见,终害得他跳到台前。
卫王呆呆竖耳,点头连连附和“臣附议,没有什么元凶的存在。纥石烈桓端的一面之词不可信,且不说楚风月已公然嫁给徐辕至今未归,据说,纥石烈桓端那晚被林阡一刀划在了自己人范畴”
“再者,束乾坤,应当也没那么厉害吧说他伪装,臣不相信。”夔王补充,“传言里自尽的时候颇为壮烈,倒像是弃车保帅的做法。”
“那是他被楚风月感化后良心发现”桓端心虚而底气不足,是既不想再诬陷大师兄,又怕浪费了大师兄的牺牲。
他的辩解,很快就被卫王夔王的你一言我一语压了下去。
身为元凶和挡箭牌的夔王卫王,两个人当然同气连枝,因为他俩的最外围防线是“曹王有罪”一定要让曹王是圣上所猜忌的重急,我才能活所以在这场对质中,他们不管是精明或愚钝,都因为保命要紧而不约而同地决定了统一立场、一荣俱荣。
“两位皇叔说得不错,朕也认为桓端在道理上说不通。束乾坤此人,根本就是曹王府阴谋失败后的弃车保帅。”金帝冲着纠结不堪的纥石烈桓端射来一丝洞察的光,“桓端,朕素闻你忠厚,今日便给你机会,若指证战狼再次欺君,则朕处决曹王府时不株连你。”
“圣上臣和曹王、段大人一样,都是忠于国家,忠于朝廷,忠于圣上,忠于子民”纥石烈桓端只有表白的热泪盈眶,没有狡辩的花言巧语。
“哼,被逼也好、自愿也罢,那晚纥石烈大人去找李君前的时候,有想过国家,想过朝廷,想过圣上,想过子民”这时蒲鲜万奴在桓端背后冷笑,他之所以强出头,其实是为了向元凶表忠。
“蒲鲜大人,若我没记错,那晚也被林阡一刀划在了自己人范畴,该不会你也是元凶和束乾坤勾结林阡的同党”纥石烈桓端忿忿捅破那层纸,你要出头那就鱼死网破。
“圣上明察林阡当时是想收回末将的麾下江星衍,所以才会乱来”蒲鲜万奴继续表面对金帝实际对元凶解释,“臣和江星衍都是拼死才突围”
“拼死突围,怕是沾了段大人突袭泰安的光就算这样也不知感激,反倒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纥石烈桓端严词厉色,慑得蒲鲜万奴倏然噤声,两个人虽一样跪着,气场却高低悬殊,“蒲鲜大人又要怎么证明,您和江星衍不是林阡那一战结束后收服了反过来安插到我方的间谍”
“含血喷人末将冤枉”蒲鲜万奴大惊伏倒在地,“纥石烈桓端,你怎不好好解释,林阡为何对你和十一剑手都先擒后纵你才更像间谍曹王府从上到下都和林阡不清不楚”
纥石烈桓端暗叹不妙,最后一句真是画蛇添足、搬石砸脚,可是,圣上他的预设立场俨然就是不信曹王,怎么辩解都没有用啊
金帝表情一凝,虽然没有即刻发难,明显内心极为在意“哼,和林阡有关系的还真不少。”不再对纥石烈桓端和蒲鲜万奴关注,转过头来,望向举足轻重却一言不发的黄掴“阿鲁答,朕听闻你在阵前承认过有元凶的存在,可是真的”
百口莫辩的桓端忽而眼睛一亮,是啊还有黄掴,转机要到了
这么快就进展到第二步了吗目前曹王仍是重急,但圣上竟打算同时剔出元凶最外围防线还没动、最内层防线竟失守,夔王和卫王突然感觉到他俩不再同气连枝、而该准备非此即彼、你死我活了
“禀圣上,末将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