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局面再乱,战斗再激烈,仗都基本已算打完。
可叹元凶王爷增派的高手们一个还没来得及留名,就全因烽火之漩涡的剧烈四散而有如被扫射出山不管他们内心是怎样不甘,那一刻都必须紧随着刀波逐流、坠地后更迫不得已与等闲之辈们一起前推后拥。
等闲在他林阡饮恨刀下,他们哪个不是等闲
“主公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都死光了”许是长久没见他,许是这一战太难,盟军大部分都如见亲人,年纪小些的竟忘情失态围上去哭。
更有甚者,不管金军宋军,惊见林阡驾临,全都震慑当场、石化一般,要么喜得动都动不了,要么吓得大气不敢出。
唯有寥寥几人还剩理智,接连上前向他行礼“主公我等失职,特来请罪此战,着实乱打”
譬如陈旭,心知盟军此番迫于无奈和花帽军的合作俨然不是林阡本意因为主公一定是想当诸葛亮,笑看司马懿被魏帝投闲置散到死,如此最利于盟军北定中原,可惜徐辕和李君前好像在帮司马懿斗曹爽
“你们全胜就好,剩下都交给我。”不过林阡向来护短,客观条件摆在那里,又怎可能追究徐辕和李君前的所谓乱打当时当地,他们只能那样打。
眼下,曹王府的摊子是束乾坤用命勉强收拾了,盟军的摊子,且留待他饮恨刀收拾
立足山巅,一刀强势划开个界限,却不再有昔年的死则死此后退者斩口号,而是二话不说就直接以锋芒将要杀的敌人和要护的自己人排宕开两个方向。
要护的自己人里除了盟军,有江星衍,有花帽军众将,有李全杨妙真展徽,那些都是列于轻缓的矛盾,被他以“一道神光万境闲”暂时笼盖;
要杀的敌人,则是夔卫王府和金帝的那些兵马,舆论里这些天他们本就是要去西北打林阡的,求仁得仁。这些小人和愚人适才就已经人仰马翻,此刻被他以天下狗熊如电抹继续驱赶“曹王的棋盘,你们也配动。”
这句,既是他发自肺腑想说的对曹王府的敬重和对其余金军的鄙夷,也是他林阡作为主公从盟军的角度出发,存心给风雨飘摇的曹王府与金帝之间再添隔阂虽然他不知徐辕和楚风月、李君前和纥石烈桓端各自有什么约定,但其中显然没有不可离间曹王府和金帝。短时间内林阡必须让曹王府虽有生机但盘活不起来,从而使西线和中线宋军在山东之战的进程里能够高枕无忧。
确实陈旭猜对了,林阡本意当然不会希望盟军和花帽军合作。不过事情既已发生,那就由他来把握这个敌我之间的“度”。或许这起意外的合作会触发新的剧情也说不定。
这是个什么情况杀气明明暴涨,阵型却在紧缩,仅此一刀而已
纥石烈桓端被动地退回来发现和抱住束乾坤尸体时,泪满战衣,无力反驳无力,是因为这一刻花帽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因为林阡的突然出现和破局也算花帽军全体的救命恩人;想反驳,却是因为
桓端听出林阡虽然和徐辕李君前等人一样赞赏花帽军,但其思维却并未局限于山东此战,而是想从整个天下的层面对日后的曹王府都有所压制;除此,竟好像还在对花帽军抛出“无路可去,不妨入我彀中”的橄榄枝若然曹王府果然面临甚至已经被金帝解散,这个新剧情并不是林阡的异想天开
但那与大师兄的苦心相悖,与自身理想背道而驰,桓端宁可流亡为寇也做不到,他一定要撑到曹王府死灰复燃,其他人是否选择离开破落的曹王府是他们的自由,倒是风月她,或许可以就此解脱
狂沙腾起如潮,新的大战一触即发。林阡给徐辕和楚风月几个危殆之人透入内气救命过后,便再度策马追前。
宜将剩勇追穷寇。杨宋贤忽然会心一笑,逆风携剑追上前去“将贼人灭口等等兄弟我”
虽说胜南现在的武功传说中今非昔比,宋贤还是想见识到他动真格的。何况夔王卫王甚至可能过去太子府的第一高手都在那个方向,其中不乏刚刚赶来泰安、蓄势待发之强敌。不计其数的敌人聚在一起,怎么也得有个帮手给饮恨刀掠阵不是潺丝剑,按不住了,上
“还有我”然而柳闻因和彭义斌王琳张汝楫等人才刚要追前,就被大风扬尘沙击面,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持林阡发起的这股超强刀风表面是在斥开他们,实际居然给他们这些“弱者”们造就了一个保护性结界,经久不息,实在可怕。
林阡临行前只留了不容反驳的一句“全在此地等我回。谁去谁留,容后再议。”强调了他们这些原地不动的都是次要矛盾,好像是看透了桓端等人的繁复心理要他们既来之则安之,但也仿佛是对原先尴尬的江星衍给了一颗定心丸,更似乎是在威胁瞠目结舌的李全切勿轻举妄动
不同于桓端等人极力化解悲恸后的随遇而安,也不同于江星衍遇见希望后目光都变得明亮,李全那未完的笑容从林阡到场后就一直僵在嘴角,变成了一种极其生硬而惨烈的假笑
内心大恸,既是武力的无法匹敌,更是人心的望尘莫及,他本以为,徐辕和楚风月这对狗男女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