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辕一惊“妙真姑娘怎么回来了”
杨妙真赶紧抹泪,却来不及“闻因姐姐她不会死,是吗。”
“不会。你放心。”他一愣,微笑。
“好。天骄,我哥哥他有话想跟您说。就我们三人,老时间,老地方。”杨妙真低声说时,徐辕虽没有立刻会意,却是听懂了她话中的转圜,来自于杨鞍。
不由得又惊又喜,一时太过高兴,胸口都有些不适。
“天骄,不碍事”妙真关切地问。
“没什么。请转告二当家,徐辕必如约而至。”胸口是他给柳闻因抢解药时被楚风月霹雳掌打伤的,本身较轻,却是这两日要给柳闻因运功疗伤而加重。当然不该流露,免得被金谍获悉。接下来的几日,他认为最好是诸事太平,等林阡到达山东为止。
属于杨鞍、杨妙真和徐辕的老时间和老地方,有且只有一个。
老时间,是夕阳西下,老地方,是月观峰上。
故事里,那年正是杨妙真作为说客,将误入迷途的杨鞍带回盟军、到徐辕的身边共看日落月升,然后同气连枝地在这月观峰迎战豫王府第二司马隆、第三高风雷
重回故地相见,代表杨鞍已坚定立场,选择了他濒危时刻所作的判断,不再对李全无条件相信。
“天骄,您来了。”
徐辕自以为到得早,谁知杨鞍已等候多时。
“晚霞夕照,我先赏去。”妙真一笑,下了亭子,她只是见证人和保护者,具体的话该由徐辕和杨鞍谈。
“二当家久等。”徐辕赶紧加快步伐。
人既到了,杨鞍开门见山“天骄,我已分析过了内鬼的所有破绽。切断惊鲵与我的交流,害我被蒙蔽而遭楚风月刺杀,此其一也;能自由出入牢狱与凌未波沟通、婚宴上阻碍那些负责掩护我的部下跟上、知晓密道的存在和构造、有能力销毁我身边信弹,此其二也;作战时不够卖力,关键时却来争功时常有意无意地将我引到对天骄不利的场景观看,此其三也。三大破绽,从证据来说,渐次减弱,却一起指向了那个唯一仅有。”
“不错,可以这样说。其一,是他的唯一破绽。其它只是一疑俱疑。”徐辕当然欣慰,“倒是要感谢杨二当家,是因相信盟军,才相信这其一。”
切断惊鲵与杨鞍的交流,若非徐辕杜撰,便正是李全没有其余人平分嫌疑的、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破绽。李全之所以那样胆大,俨然是想通过楚风月的行刺就让杨鞍永远不肯见徐辕、再慢慢使红袄寨其余人和抗金联盟冷淡疏远直至彻底断交
李全自以为必胜,没想到从此暴露,往后的每一步都不成功,勉强在楚风月的帮助下得到个死缓到婚礼,结果婚宴之战又进一步地弄巧成拙眼看着不仅杨鞍的部下们都相信徐辕,就连杨鞍自身也和李全离心了。
“盟军对我,如胜南对我,生死不离,岂能不信我已经做好怀疑李全的准备,他确实如天骄所说,破绽很多,越来越多,我有必要重新认识他这个人了。”杨鞍叹了口气,说。
即便李全通过周瞰铺好了“万一杨鞍死”的后路,却也因为“杨鞍最好是别死”而在刀刃山留了三分忠诚。但正是由于他在两边都留了余地,才没能在杨鞍心里拼过柳闻因等人用命相护的真情。
“杨二当家,李全破绽之所以越来越多,一则他本身就因为前期的屡试不爽而愈发胆大妄为,二则,从近期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黄掴和楚风月在与他的合作中,故意一次次地推动他的暴露。”徐辕看清了金军的伎俩,“表面看金军是别有用心、不合作而不慎暴露他;实际却想通过暴露他而造成你对他的疑虑、加速他对你的篡权。在金军眼中,他是个足够大的傀儡,一心抗金的你没必要留因此,徐某也想调整计划,在他还有势力的时候,明面上不能再逼着二当家你疏远他了,以免使你遭受他狗急跳墙的伤害。”
“原来如此”杨鞍恍然,周瞰事件发生时,徐辕始终不曾公然反咬李全,虽然有他性情温和的因素,但根本是为了杨鞍的安全
“不过,杀你是金军的目的,李全自己并不想暴露了与你撕破脸。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行动远比金军期望要慢,至少从一开始,他取悦你多过取代你,他一直争取你的信任而不愿加速篡权,这是金军万万不能接受的。”徐辕说,金军和李全貌合神离,金军要的完全不是李全要的。
“哎,恐怕是因为”杨鞍的视线移向亭外不远,妙真的身上。
徐辕一愣,啊了一声“原来如此”两年前,李全不择手段露脸只是为了得到林阡赏识而已,后来,大约是涟水之战失败后,李全自知被赏识无望,脱胎换骨,卧薪尝胆,奋斗的动力也转成了只愿跟着林阡跑的杨妙真一个对林阡只剩恨意,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随着破绽的逐一暴露,野心势必越来越遮盖不住,现阶段李全还能笃定金军隔靴搔痒,久之,金军的目标或许会占到上风,李全未必还会因为顾念妙真姑娘而对你仁慈,尤其是,如果他突然发现你已开始怀疑他故此,我的建议是,二当家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