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哪有空去响应抗金联盟全在那儿伺候着他们的太上皇。
说来这太上皇真是古怪,武功深不可测、脑子清可见底喜欢不穿上衣拿把大砍刀噼里啪啦瞎砍柴,喜欢躺虎皮大椅上倒着灌酒半滴不肯剩给别人,还喜欢对着铜镜生生撕开左脸上的一条疤傻乐呵
就这么一傻大憨,却有十三个绝色美女前推后拥,心甘情愿地服侍照料或跟从他临江仙的土皇帝五胞胎理不清头绪面面相觑只能叹气唉,要不怎么说乱世中“能打”才是最重要呢
十三个绝色美女,最先倒是把那个名叫王坚的小男孩也误算在内了。因为乍看之下,清秀的他侧颜特别像个女孩儿,非得在脸上抹些泥巴变黑才能区分雌雄。
尽管如此,王坚的内心却实在是个彪悍的小汉子,时刻以劈柴、打猎、舞刀、弄枪来证明自己不是外表那样孱弱,而且他是真的对各种兵器都有强烈的兴趣和收集癖好。这不,继在路边捡回一双长短刀后,王坚又将那件被青面兽一镜子砸得七窍流血的黑衣人武器据为己有,这几日总爱和结拜弟弟余一起琢磨着怎么练这把重达二百斤的杖。
“师父师父这武器怎么使”琢磨不透,王坚余又把青面兽拉出来,一起到匪巢后面的大圣山上去边学双刀边练习杖。
结果两个小兄弟瞠目结舌着发现,这需要他们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抬得动的重物,师父他老人家一根手指头就掂了上来先还像模像样地压、盖、锤、挑了一番、令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杖这武器是这么使用的啊,然后他就直接在手上像舞柴火棒一样地玩耍起来王坚余看上瞧下瞅左盯右眼花缭乱,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他把那东西旋转脱手甩到了九霄云外消失不见
“啊”王坚先还发愣,随即醒悟大急,“师父故意的”
余脾气暴躁,直接捶青面兽“还我哥哥武器”
毕竟孩童,翻脸不认人,一起坐地鬼哭狼嚎“赔我杖来”
“哦”青面兽察觉到两个小孩对自己的不喜欢,一脸难过地摸了摸后脑勺,确实是他的错、乐极生悲了,赶紧乖乖下悬崖去帮他们找
王坚和余从早等到中午,青面兽却一直没音讯。两人先是彼此坚定“师父一定会回来的”,久之呼喊不应,空山唯有回音,才担心和焦虑“师父该不会粗手粗脚摔在哪儿晕过去了”不敢告诉婧姿姐并不是因为他俩欺负师父、毕竟婧姿姐自己也欺负只不过婧姿姐千叮咛万嘱咐不准他们练刀杖以免惹人耳目。
“怎么办,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要找人一起下悬崖去寻师父”余气早消了,苦思冥想对策,王坚也抹了泪,探头到悬崖边,可是才张望一眼就晕头转向“也好,你且去部署,我在这守着”
忧虑之际王坚往北一瞟,不由得多嘴了一句“对了,听说除了这大圣山之外,关川河一带还有个聚魂关,昔年那抗金联盟的盟王和越野洪瀚抒大战一场定江山应该比此山高,不知离这里多远。”
“咦,你也听过说书的讲吗”余和他都既怕师父出事又恐婧姿姐责骂,却一样提起抗金联盟的英雄事迹就一头热、没良心地一聊起来就把师父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紫云镶盔、鎏金镀甲、座下龙驹、手上战刀、凌无垠疆场、碾万敌血肉,真正是此生最憧憬事。那些在茶馆里说书的老头们往往也投其所好,把盟王描述得三头六臂无所不能,回避了其少年白发以及家庭不幸的诸多悲情。
“那当然咯原先只是在家乡听过只言片语,到陇右之后才稍微多了些。盟王他,也是练双刀的大英雄呢”王坚绘声绘色地形容他所知道的一切,同时双手举起刀来挥舞了几招几式。
陡然间,山头窜出一道白影,毫无征兆将王坚扑倒在地,一下就把他连人带刀压在身下,随即那白衣男子朝山下喊了一句王坚和余听不懂的语言“果不其然在这里五哥、八姐九姐,快来”
“救命”王坚才刚喊出声便被那白衣男子一扇盖晕,余脸色大变,却还强行镇定,一边给临江仙总坛发信弹、一边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余心里委实也没底,大白天的,这临江仙土匪们自制的通讯工具,实在不知道几个人能及时看见。
白衣男子一身便服,五官皮肤只能说不是宋人,却看不出是金还是西夏余也不像叔叔那样具备辨人骨骼的能力,只知道他三十岁左右长相英俊,还有些公子哥儿的气质。
然而他摇扇站起面向余时原还微笑好像准备回答余,陡然就合拢扇子如持铁棍急捅余胸口,歹毒至此,若非余年幼有谋懂得察言观色、在他变脸前就假装吓晕在地,只怕会被这一扇追着当场捅死。
饶是避过要害,那扇子的风力在余头顶擦过,都擦得他昏厥了好一会儿。
再醒来时,隐约看见又多了一个负刀男子和负剑双姝在那使扇男人的身侧,他们的对话余当然大半都听不懂,费尽心力才分出他们唤使扇男人为“脱里”,负刀男子叫“茂巴思”,负剑双姝依稀是称“阿甯”“阿宓”,此外还有十几个跟班模样的人,基本上都是一身黑衣便服。